韓淵上下掃量白雲鶴一眼,問道:“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幹?不過,我發現你似乎很關心這個溫越。”
白雲鶴冷冷道:“少自作多情。”
韓淵道:“當真是我自作多情?”
白雲鶴一記眼刀掃來,道:“你又要如何自作多情?”
“好吧。”韓淵問:“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白雲鶴神情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說道:“走吧。”
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在前面,韓淵快走跟上他,找到許木生,一同出了結界。
結界外,韓淵将劍和匕首都還給白雲鶴,說道:“現下官兵們都走了,咱們也就此告别。”
韓淵拱手抱拳,又道:“江湖路遠,咱們後會無期。”
白雲鶴冷冷作别:“後會無期。”
分别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兩人俱都快步離開,韓淵領着許木生一路快走,拐過一個山腳便立即頓住,回頭看去,見白雲鶴已經完全無蹤迹的時候,停下來喘了口氣,盤腿坐在地上,問許木生:“還有力氣沒有?”
許木生點點頭:“我很好。”
韓淵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太疼了,先給我療療傷,快。”
許木生詫異道:“公子又受傷了?!”
韓淵道:“昨夜的舊傷,别問了,快先将繃帶給我拆了。”
“哦哦、是!”許木生忙地照做,先解起了韓淵肩膀處的綁帶。
此處的繃帶綁了厚厚的許多層,每一層都已經被鮮血浸透,最底下一層更是已經牢牢與皮肉黏在了一起,他隻要稍稍一動,韓淵的眉便蹙得要更深一點,額頭的汗水也要多幾顆。
許木生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見韓淵一臉猙獰,手也不敢動了,可是布料黏着血肉,他也無從下手治療。
韓淵寬慰他道:“綁得太緊,繃帶與傷口黏住實乃常事,别害怕,小心點幫我撕下來就是了,此刻不撕,完了黏的更深,更痛。”
“這……”
許木生眉頭皺得比韓淵還要深,仿佛疼得是他,他緊咬着牙,手微微顫抖着,一點一點地往下撕,半晌,才将繃帶完全揭開,看到下面的傷口。
這是白雲鶴抓出來的傷口,當時白雲鶴中了毒,爪子跟利刃沒什麼區别,在韓淵雙肩、手臂都留下了好幾處深入肌骨的抓痕。
由于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傷口已嚴重發炎化膿,散發着淡淡的膿腥味。
許木生心疼地喚了一聲:“公子……”
韓淵道:“還有小腿,也受傷了,比這還嚴重些。”
“啊?”許木生來不及看着這些傷口,立馬又關注起了韓淵的小腿,隻看到韓淵左小腿處綁着一片很大的綁帶,小心将綁帶揭開,那是一道幾乎兩寸的傷口,皮肉因傷外翻,露出傷處白花花的肉,而裡頭,隐隐可見白骨。
他自責地道:“我竟沒發現公子受了這樣嚴重的傷,我本可以救治公子,卻……”
韓淵道:“好了,你不必自責,我自有分寸,快給我療傷吧。”
不等韓淵說話,許木生已經開始給韓淵療傷了,韓淵隻感覺到身體流入一股極盡柔和、溫暖的力量,漸漸地,身體的一切痛楚開始消散,最後消至虛無。
這一切都不過一炷香功夫。
無傷無痛的感覺簡直人間美妙,韓淵擡手在許木生頭上揉了揉,忍不住贊揚道:“你可真是個寶貝。”
許木生收到贊許,很高興,笑了笑,很快又低下頭去,自責道:“我不好,若我早些發現公子的傷,公子便不必忍受這樣久的痛苦。”
韓淵站起身,在地上蹦了兩圈,隻覺得神清氣爽,笑道:“我既已好,便少想那不開心的,平白毀了好心情,多往好處想想,你可又救了我一次,難道不值得開心麼?”
許木生仰起頭來看着韓淵,重重地點了兩下頭:“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