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小人命賤,多謝公子厚待,小人無以為報,隻求若有來生,定當牛做馬,報答公子。”
韓淵不知道賀丹青和許木生之間的事,也不關心,不過人是他殺的,他自要負責到底,他韓淵何德何能,讓無辜者白白為自己擔上這麼一條性命?
韓淵将許木生拎起,找了個台階坐下,反正這事已經做了,現在害怕并不能解決問題。
他前世是個将軍,十二歲從軍,十六歲為将,二十六歲獲封楚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不過即便如此,也難逃狡兔死、走狗烹的命運。
是楚先的錯?也不全是,他前世太過單純,對人無有設防,這才被人利用,死無全屍。
重活一世,他必不會重蹈覆轍。
韓淵看着許木生,思索了一會,道:“聽好了,以後見人不許跪,有恩則享有罪則償,卑躬屈膝不能解決問題,在這深宮之中也沒出息,我帶你走,離開這,哪怕做個遊俠四海為家,也比在這低聲下氣的好,明白了嗎?”
話音剛落,不遠處走來一片黑壓壓的人群,獵獵紅衣的女子領頭闊步而來,手中拎着赤練長鞭,輕輕一甩,赤焰如盤龍攀附其上,威力無窮。
她聲音中傲氣淩然,冷冷道:“殺了人便想走,你走的了嗎!”
想走不想走,能走不能走,這天下間,誰能攔得住他?
韓淵悠悠起身,看向來人,卻神色錯愕。
竟然是她?
見到來者,許木生立即迎了上去,剛跪下就被來人的侍從一腳踹了開,滾到了一旁。
女子輕飄飄地掃了許木生一眼,她的侍從立即心領神會,趾高氣昂地呵斥道:“滾開,别污了貴妃娘娘的腳,貴妃娘娘向來公私分明,有罪則罰從不連坐,你沒犯錯便老實待着,貴妃娘娘不會罰你,可你若是不知分寸上來讨嫌,小心你的狗命!”
這段話擺明了,方才韓淵殺人的過程是有人看着的,這群人應該也是針對賀丹青而來,隻要許木生遠遠躲着,這場禍事就殃及不到他。
韓淵心想這也好,這是梁紅鸢的性格,他很清楚梁紅鸢不會食言,卻不想沒等那人話音落下,許木生便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好,搶話道:“是、是奴才的錯,是奴才蠱惑公子殺了人,求娘娘責罰。”
“哦?”梁紅鸢一記眼刀橫來,冷冷看着韓淵,似乎在等他開口。
見韓淵沉默,她恥笑道:“可你的主子,好像并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許木生擡頭看了韓淵一眼,霎時又低下了頭,道:“本就是奴才的錯,牽連公子已是奴才千刀萬剮的罪過,豈敢求公子在乎奴才。”
梁紅鸢冷哼一聲:“是不是你的錯,本宮審審不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許木生登時大驚,忙擡起頭來,一着急便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不知在說什麼。
見此情形,韓淵不耐地吐出一口氣,這小孩已經被深宮裡的規矩壓彎了腰,以後免不得要被他好好調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