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棠猜不準秦六爺的心思,但知他應是為她謀劃,不會害她,便對王媽媽颔首。王媽媽見狀,隻得恭謹接下那枚獅紋白玉佩。
秦沐看得出洛清棠不知他何意,他并不點破,說道:“會有人護送你回府,你安心回去吧。”
洛清棠便起身施禮,戴上帷帽,帶着丫鬟媽媽走出了雅間。
洛楚文與宋榮見洛清棠出來,看面色無恙,心中自是稍松口氣。可為了确認,洛楚文仍問道:“三妹妹,你沒事吧?”
袁守洪仍在外頭呆着,見洛清棠出來,仍戴着帷帽,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洛清棠見狀,不動聲色,給袁守洪行禮。袁守洪微微一笑,說道:“洛三小姐無恙便好。”說完,他便走進雅間去了。
洛清棠回洛楚文的話,“我無事,讓大哥擔憂了。大哥,我們趕緊回府吧。”
洛楚文看一眼雅間,“秦六爺……”
洛清棠道:“秦六爺援手之恩,我自是當面謝過,等回府後與家中長輩禀明此事,定會擇日登門緻謝。”
聞言,洛楚文便不進雅間與秦六爺緻謝并道别了,護着洛清棠出了酒樓,上了馬車,回洛府去。
馬車裡,王媽媽掌心捧着秦六爺給的那枚玉佩,說道:“三小姐,這回府了,我怎麼與老夫人說?”
洛清棠拿起那枚玉佩端詳,心中思忖,這一世她未患啞疾,親事雖有些波折,但不至于陷入前世那般艱難的境地,不求高嫁,尋個品行端正的書生并不難。她未陷絕境,秦六爺自是不會因可憐她而求娶。
此玉佩于秦六爺極為重要,吩咐王媽媽那些話聽來,想必如若洛湧要拿捏她的親事,此玉佩會有用。
“媽媽,你便照秦六爺吩咐的與祖母說吧,将玉佩給祖母。”
王媽媽将玉佩收好了,看着洛清棠,小心翼翼問道:“三小姐,秦六爺是想做媒,還是想提親?秦六爺還未定親呢。”
水漾一直垂眸傾聽,聽王媽媽如此說,不由擡眸看洛清棠一眼。
洛清棠神色如常,淡聲道:“李老夫人如若有這個心思,早托了媒人去洛府提親了。”
王媽媽聽了,點頭歎道:“沒錯,秦家和洛家怎能結親。”
聞言,洛清棠詫異地朝王媽媽看去。前世她與秦六爺定親并無波折,王媽媽怎的說這話?
王媽媽見洛清棠如此看她,知道失言了,忙不自在一笑,“老奴的意思是秦家那樣的門第,洛家高攀不起。”
洛清棠雖仍覺得蹊跷,但王媽媽看來不願說實話,便不多問。
會福樓雅間裡,袁守洪坐在秦沐對面,垂眸看圓桌上兩盞茶,秦沐面前那盞喝了一半,他面前這盞似是未有人喝過,便問道:“這盞茶我可能喝?”
秦沐眸色微冷看他一眼,伸手過去拿了那盞茶,一飲而盡。
見狀,袁守洪笑道:“原來你能喝,我不能喝。”
說完,見小厮呆着不動,袁守洪沉臉說道:“傻了,沒見到爺喝不上茶嗎?”
那小厮回過神來,忙去取幹淨的茶盞來給倒茶。
這時秦沐卻起身了,淡聲道:“侯爺慢慢喝,我先走了。”
袁守洪一愣,忙起身道:“怎麼就走了?子川,你剛才替洛三小姐求情,隻怕三皇子會有想法,那魏炎看在眼裡,自也是覺得蹊跷的。”
秦沐回頭與袁守洪微微一笑,“謝侯爺關心,如若有了麻煩,我不能應對,自是會求侯爺相助。”
袁守洪輕啧聲,說道:“我一心指望你,你反而來指望我。”
許成已掀開了簾子,秦沐走了出去。主仆二人下樓去,許成低聲說道:“老四跟着。”秦沐淡淡的“嗯”了一聲。
上了馬車,秦沐吩咐車夫回府。馬車進了翎靜胡同,隐四回來了,秦沐便叫他在車頭回話。
隐四坐在車頭,背對着車裡頭,說道:“我親眼見洛三小姐的馬車進了洛府,這才回來的。”
秦沐問他,“一路可有可疑之處?”
隐四回道:“小的很小心,并無人跟着洛家的馬車。”
秦沐聽着隐四回話,本能往腰間摸去,沒摸到獅紋白玉佩,這才想到那玉佩已給了王媽媽。他手指摩挲了幾下,說道:“怎的想到拿蛇去吓人,那幾條蛇哪來的?”
隐四聞言,不知六爺這是想問問他哪來的蛇,還是惱他拿蛇吓人,便朝許成看去,盼着他能給個提示。許成見隐四這懵鈍樣,抿嘴憋笑,别開臉不看他。
隐四隻好撓撓頭說道:“小的一時之間不知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将魏大人驚動出雅間,見酒樓裡有蛇,便抓了幾條放進那雅間裡。六爺,小的認得這蛇是沒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