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氣息随着通風管道滲進地下室時,研磨正在拆卸仿生人的胸腔外殼,當最後一個螺絲徹底安好,淡藍色營養液順着金屬肋骨填充滿心髒位置,心髒被瞬間填充跳躍,鮮活一瞬間充斥到深色瞳孔裡面。
"體溫36.8℃,心跳72次/分"“黑尾”突然睜眼,虹膜掃描儀亮起暖褐色光芒,它的聲帶模塊震動着,黑尾特有的聲調:"研磨又在做危險的事"貼近人類皮膚的手指快接近研磨的瞬間。
研磨呆滞間,猛地往後退一步,打翻工具架,三棱錐刺破掌心,鮮血滴在裸露的電路闆上滋滋作響,真正的黑尾會露出擔憂的神情,并且為他親手包紮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精準報出:"創面直徑0.7厘米,建議使用三樓醫療箱第二層……"
記憶在潮濕的雨水中閃回,那天黑尾尖銳的刹車聲刺破雨簾時,研磨在恍惚中看見黑尾殘留在嘴邊的血迹,以及殘留的微笑,望向自己的眼神,高速,雨夜,刹車,死亡,組成了最慘烈的車禍,垂死者最後的體溫還留在他的無名指——戒指。
"研磨,今天想吃什麼便當?"“黑尾”系着黑尾同款黑色圍裙,将保鮮膜裹好的飯團放進運動包,它記得所有生活細節:便當要放蘋果派,晨練前必須接吻,要把研磨汗濕的劉海别到耳後,每一件事情都流露出完美,但當研磨故意打翻味噌湯,它隻會安靜收拾殘局,真正的黑尾會捏着他的臉說教。
研磨看着收拾東西的“黑尾”,在靠近“黑尾”身體時,可以聽見機械運轉的聲音,嘀嗒嘀嗒,每一秒都在懲罰研磨本人,他固執,偏執,妄想做出一個黑尾,隻是他忘記,黑尾不可能再出現。
研磨像是折磨自己,又像是折磨“黑尾”一樣,不斷下達指令,“黑尾”每一樣都可以完成,研磨看着眼前的“黑尾”,終于忍住說出來:“你不是他”
研磨淚如雨下,“黑尾”沒有表情地站立原地,搜尋安裝的記憶電子芯片,發現沒有類似的事情,無法進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