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葉公子說得對。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些好。”老婦頭發花白,略微駝背,雖然拄着拐杖,但下盤頗穩,顯然是個練家子。
不知這三者是何人?
說話的青年正是趙素雲師兄葉凡塵,他在外遊曆一年,偶然救下紅衣女子,知她身世來曆不小,便一路護送。
旁邊站着的老婦武功高強,是女子的貼身護衛。紅衣女子的來曆更是不小,皇帝最小的女兒昌平公主。那昌平公主聽到樓下李大牛竟敢大言不慚地炫耀皇宮寶物,心中自是怒火中燒。
方今天下大亂,各地豪強紛紛擁兵自重,割據一方,各自為政。曾經威嚴無比的皇室,如今早已是日薄西山,氣息奄奄,衰微至極。在這動蕩不安的世道裡,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皇帝、公主?一切,都隻憑拳頭說話。
昌平公主氣呼呼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濺出,打濕了桌面。她咬着嘴唇,眼中滿是不甘:“可他們如此嚣張,竟敢當衆炫耀皇宮寶物,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葉凡塵輕歎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透過半開的窗戶,向樓下望去。
樓下,李大牛被當衆一激,面子上實在挂不住。他猛地打開箱子,掀開紅布,得意揚揚地炫耀着箱子中的青花雲龍紋瓷瓶。
葉凡塵突然甩手擲出一枚銅錢,正中瓷瓶瓶身。瓷瓶“砰”的一聲裂成兩半,碎片四濺。
李大牛和他的義兄一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昌平公主在樓上冷眼旁觀,見瓷瓶被毀,心中怒氣稍息。她微微一笑,對葉凡塵說道:“葉哥哥,我們走。”
葉凡塵點頭應是,三人從後窗躍出,離開客棧。
客棧内一片死寂,李大牛等人呆立當場,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可是他們費盡心力弄來的寶貝啊!如今寶貝被毀,這該如何是好。
吳遠在瓶子破碎的時候便起身跑到樓上,推門一看,已經是人去房空。
他臉色鐵青地下樓,擡眼看到櫃台後的掌櫃,上前一步,伸手拽着他的衣領:“那樓上的是何人?你快快說出來,大爺饒你不死。”
掌櫃被吓得不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顫聲說道:“饒命啊,大爺。那樓上一男一女,還帶着一個老婦,給了一袋錢說要一間上房。我就一開店的,哪裡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啊。”
李大牛他們面面相觑,臉上滿是憤怒,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哥,我們追上去,找那毀了寶貝的人算賬!”老三急切地說。
“諸位,你們就是追上了那人,又有何用?寶貝毀了,你們拿什麼去給裕德王爺賀壽。”
幾人回頭看,竟是剛剛坐在鄰桌的書生,他此刻站在他們桌子旁邊,一臉可惜地看着桌上的一堆碎片。
“你這呆子!”李大牛正怒火攻心,上去就想給書生一拳。吳遠攔住了他。
那書生繼續說道:“王爺的壽辰在即,若空手前往,恐怕難以交代。不如另尋他法,或許還能化危為機。”
吳遠皺了皺眉,問道:“那依閣下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書生輕聲說道:“這天下之大,奇珍異寶何其多也。你們何不另尋一件寶貝,以表心意?”
“可這時間緊迫,我們上哪兒去找什麼寶貝?”另一人忍不住說道,覺得書生在說廢話。
書生微微一笑,眼含精光:“離此處不遠的地方,有一書館。聽說桐城趙氏孤女攜帶武功秘籍,藏于館中。此秘籍中記載絕世神功,若能得之,必能令王爺龍顔大悅。”
“桐城趙氏?不是前段時間慘遭滅門的那家嗎?”吳遠皺眉問道,感到疑惑。
“我聽說啊,就是因為那趙家私藏秘籍,這才被屠殺殆盡。”
“絕世神功是真是假?”
“這還能有假的嗎?江湖最大的情報處天機閣傳出來的消息。他們的探子遍布天下,怎麼可能出錯?”
客棧内議論四起,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吳遠沉思片刻,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去那書館探一探。若真能找到秘籍,倒也能彌補這次的損失。”
“我前去探路!若那秘籍真的藏在書館,一定拿回來!”李大牛拍了拍胸脯,沒等吳遠說完,問了旁人書館在哪個方向後,便拎起鐵錘,翻身上馬,朝着書館方向而去。
吳遠知道自己這位弟弟一向沖動,怕他生出事端,急忙收拾東西,帶着衆兄弟追了出去。
那書生見狀,拂了拂衣袖,緩緩走出客棧,望着吳遠等人離去的方向,輕聲自語道:“一群蠢貨。”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信号彈,輕輕一甩,信号彈沖天而起,在空中綻放出一個标記。遠處,幾道身影見到信号,迅速朝書館方向而去。
至于那李大牛為何身中劇毒,便是在途中的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