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為什麼臉紅會伴随着口渴?她是生病了嗎?
林相旪慌忙将豆漿往嘴裡送,滾燙的溫度瞬間在刺激舌尖,她疼得 “嘶” 了一聲,嘴巴條件反射地張開,舌尖無意識地探出,指望用空氣降溫。
“燙到了?”季雲惟急切地上前一步,微微前傾得高大身形投射出一大片陰影,不知不覺将林相旪籠罩其中。
晨起未打理的碎發垂落額前,睫毛在眼下形成扇形的陰影,那雙平日裡清冷的眸子此刻盛着化不開的擔憂,而他微微張開的嘴唇近在咫尺,連唇周一圈暗青得胡渣都清晰可見。
“要不要緊?我看看。”季雲惟緊張的語氣裹挾着溫熱的呼吸灑在林相旪發燙的臉頰上,她這才驚覺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
廚房裡的蟬鳴聲突然變得模糊,林相旪蓦地感覺不到嘴裡的灼痛,心跳快速到就要破胸而出。滿心滿眼隻要近在咫尺那張厚薄适中,看起來軟軟的粉粉的嘴唇。
季雲惟的聲音也突然沙啞起來,裡面暗藏無法訴說的渴望:“要不我......”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将相觸的瞬間,廚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顧長雪元氣滿滿的大喊:“相旪,今天早飯吃什麼啊?!”
季雲惟和林相旪如觸電般彈開,兩人隔着半米距離僵在原地,一個低頭盯着自己的拖鞋出神,一個假裝整理根本沒弄亂的台面,相同的是紅到能滴出血的臉色。
“該、該吃早飯了。” 林相旪聲音發顫,抓起一旁的白糖罐往豆漿裡猛倒,晶瑩的糖粒 “簌簌” 落入杯中。她也不知道倒了多少,直到内心的波瀾平靜些了才停手,偏着頭留下一句,“你把花卷端出來。”便匆匆走出廚房。
飯桌上,一人面前擺着一杯豆漿,餐桌中間是兩盤還冒着熱氣的花卷。
一盤是椰蓉花卷蓬松雪白,夾縫處灑滿了混着黃油的椰蓉餡料,一白一黃兩色相交,好看的緊。另一盤則是鹹口的蔥香麻辣花卷,雪白的面皮上混着大片大片蔥花,蔥花下則是紅彤彤的辣椒碎,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動。
玻璃杯中的五黑豆漿質地偏稠,表面浮着細密的泡沫,隐隐透出黑芝麻、黑豆、黑米、黑棗與核桃混合的香味,光聞一口就能感受到什麼叫健康。
顧長雪一手攥着椰蓉花卷,張口咬下小半個,蓬松的面團裹着椰絲在齒間化開,另一手端起豆漿碗,仰頭灌了一大口,漂亮的小臉驟然皺起,顯然是被難喝到了:“啊!!這豆漿咋那麼甜!!放了三斤糖嗎??都甜得齁了!這麼一杯喝下去,想不得糖尿病都難!”
季雲惟低頭猛啃蔥香麻辣花卷,辣油沾到唇角也顧不上擦,悶聲道:“第一次做沒經驗,想着五黑原料苦澀,就多加了些糖,不愛喝就放着,自己倒杯水喝。” 說着端起玻璃杯“咕咚咕咚”就是半杯下肚,完了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擦擦嘴角,“還行,沒你說的那麼甜。”
林相旪看着那烏黑的豆漿,神情恍惚。方才慌亂間倒糖的場景在腦海裡翻湧,但季雲惟和顧長雪兩極的反應叫她拿不準情況。舉起杯子小嘗一口,白糖的甜膩完全掩蓋住五黑的味道,這哪裡是豆漿?完全是白糖水啊!
還是季雲惟厲害,眼睛都不眨直接喝下去半杯。
強撐着把豆漿咽下去,林相旪的臉頰燒了起來,卻還是硬着頭皮瞎說:“是略甜一點,但能入口。”
“啊?相旪你這未免太愛屋及烏了!”後半句吐槽的話還沒出口,顧長雪敏銳察覺對面兩人不自然的神态,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好好好,情人眼裡出西施,連甜得齁嗓子的豆漿都能成瓊漿玉液。反正我是不懂,咱們還是聊正事吧?其實昨晚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能一舉三得!”
顧長雪喝了口水,緩解嘴裡的齁甜:“原本我們擔心跟千代合作會忙不過來,是因為我們認為為她提供涼拌菜、鹵味需要由我們來制作,對吧?”
林相旪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碗沿。顧長雪見狀繼續道:“正是因為我們習慣了提供成品,思維才被局限住了。千代的店裡有廚房,她還有個幾個兼職生,完全有能力自己制作食物。”
“可她就是因為不會做,才從外面采買啊。” 林相旪不解。
顧長雪不急着解釋,挑眉反問:“你覺得涼菜和鹵味最核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