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看到高澤方東歪西倒的被人攙着出來。

此子向來孤傲少言，更因為老是被人調侃叫“澤芳娘子”，這些年性子越發端着了。

現在這副模樣極為罕見，趙惟明臉上不禁多了幾分笑意。

察覺到趙惟明眼神，高澤方與他對視一眼，自然而然地坐到他旁邊。二人簡單交談幾句，約定後日卯時一同到趙夫子那裡讨論這次縣試試題，高澤方跟着家人離開了。

再過了半個時辰，趙惟明隻見着嚴師兄，還不見尹大壯出來，便先行回瑪瑙鎮了。兩家都是在瑪瑙鎮上，到時候給尹家捎個口信約後日見面即可。

此後的一日裡趙惟明倒是給自己放了個假，這半年來他沒有一天念書時間少于三個時辰的。今日倒是睡到辰時才起身。

幫着趙丫丫買會兒豆腐，接着慢悠悠地給家裡，尤其是書房來個大掃除，整個人身心都舒暢許多。

等到都忙完了，趙惟明回書房，将自己縣試文章默寫下來，明日還要找趙夫子評判。

到了約定好時間，四人便相聚在趙夫子書房。

依次将四人文章看過後，趙敏對趙惟明、高澤方兩人點了頭，開口道“尚可”。他們都很清楚，趙夫子的尚可幾乎就是過了關。

視線轉到嚴師兄那裡，趙夫子皺了眉，這回他着實有些劍走偏鋒了。倒不是文章不好，着實鋒利了些。這種狂傲沒有深厚的底蘊撐着，反而顯得有些賣弄了。

這樣的文章隻能說碰碰運氣，遇見不喜歡這一風格的閱卷考官，便要落黜了。

而尹大壯，趙夫子心底裡驚訝這小子居然表現不錯。

平日裡不聲不響，縣試到頗有幾分急智。文章寫得平平無奇，但至少沒出。那篇寫巴山猿啼的詩，倒是别出心裁寫了母子情深，寫的“辛勞育兒夢，心意深如霞。”也算不錯了。說不定還有上榜的希望。

眼見對二人隻是出言一二點評文章，對于能否榜上有名未置一詞，嚴師兄和尹大壯心裡也大緻知道了趙夫子的看法。

結束後四人默默無言的回去了。

趙惟明一直以來和尹大壯關系都挺鐵的，二人一起回了瑪瑙鎮，路上趙惟明正在想怎麼寬慰尹大壯一二。

誰知尹大壯一改夫子面前唯唯諾諾，在他這裡到時候笑出了個小酒窩，“惟明兄，相信很快要得知阿兄好消息了。”

趙惟明連忙安慰“尹弟，我觀你文章清新自然，妙趣橫生，未必不能榜上有名。”

尹大壯笑得更是開懷些，他自己水平自己知道，本來也不着急今年下場。隻是阿娘急了，自己當然得全力以赴一回以博阿娘展顔。

至于這次中不中，他心裡倒是沒想太多。不過額外高興他心中認定的“大哥”趙惟明上榜有望，簡直有榮俱焉。

趙惟明也知他個性，坦坦蕩蕩接受了尹大壯的祝福，約好如果真的有好消息，請他吃炙羊肉後，二人便開開心心地聊起别的。

這兩人當初因為一起朝别人家裡潑糞結緣，如今穿上讀書人長衫，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之前離譜的惡作劇二人有默契地放下。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二人湊在一起時就愛講些八卦，瑪瑙鎮東家長西家短，被這半年二人叨叨得差不多了。

五日後，縣試放榜，此次錄取的二十人裡。趙惟明排在第五，高澤方第十一，令人驚喜的是，尹大壯排在了第二十！

三人皆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