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門猛地被人踹開，雲飛翼循聲望去，臉色劇變，即刻自榻前站起身來。

“哎呀，被發現了。”

隻見淩月歪倒在榻上，人事不省，雲飛翼正喂食血液與她，雲飛翎頓時僵在原地。

“你……”

緊随其後的江淩安與顧檸先後進屋，雙雙怔住。

“大将軍，别來無恙。”雲飛翼出聲打破了帳内僵化的氣氛，他說話時特意拖長了尾音，語氣似在調侃。

江淩安認得這個聲音，昔日潛入軍營擄走淩月的人，便是這個腔調。

未及江淩安回話，雲飛翎搶道：“兄長，你這是為何？”

雲飛翼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喂食我煉制的傀儡，還能為何？自是易于控制。”

“兄長，你把淩月給我，其餘的——有話好說。”雲飛翎了解家兄的脾性，此刻隻得低聲哀求。

雲飛翼倏地從榻上抱起淩月，掐住一截腰肢，便要往外行去，“讓開，我帶她走。”

“雲大公子，你冒充旁人，潛入我淩州大營，我暫不追究，你且把淩月放下。”江淩安出聲試探。

雲飛翼似被這話惹惱了，臉上愠色漸濃，“大将軍，你好大的口氣，憑什麼要把淩月留給你？她可是我精心煉制出來的傀儡。”

“兄長！”雲飛翎明顯急了，“不得胡言。”

江淩安并未在意雲飛翼口出不遜，“雲大公子，有話好商量，想必今日你也無意留在淩州大營。”

“威脅我……”雲飛翼眸中似有火星噴發。“啊！”

一語未了，雲飛翼懷中的淩月猛地動了，一口咬住雲飛翼脖頸處的細嫩皮肉，鮮血汩汩溢出，湧進淩月口中。

帳内除卻輕重不一的呼吸聲，唯餘淩月吸食血液時發出的吞咽聲萦繞在衆人耳畔，刺耳而驚心。

“兄長！”

雲飛翼臉上露出享受與餍足的神情，宛若感覺不到疼痛，凝固了一般釘在原地，垂眸望着淩月大口吞咽鮮血。

江淩安昔日被淩月咬過一口，知那疼痛非常人可承受。此刻見狀，甚為驚詫，他并不知淩月會吸食鮮血。

“兄長，把她放下，你不要命了嗎？”雲飛翎急道。

雲飛翼聞言，“嗬嗬”笑出聲來，“你以為此刻我還能輕易松開她嗎？”

衆人紛紛不解其意，但見他自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刺中胸口的位置。

便在匕首插-入血肉之際，淩月倏地仰首松開齒關，伴随着一陣痛苦的嗚咽聲。

雲飛翎快步上前抱走淩月，将她遞給身後的江淩安，這才傾身扶穩雲飛翼。

“請大将軍留兄長一條命在……”

一語未完，便被雲飛翼猛地推開，“别管我！”

忽聞一陣号角聲傳來，伴随着雜亂的步伐與叫嚷，“敵軍偷襲！”

“你……”雲飛翎正欲出言質問，一轉身，哪裡還有雲飛翼的身影。

早在衆人察覺到帳外的異動而愣怔之際，他已悄然離去。

“砰——碰——碰。”營帳外接連傳來一陣物體撞擊地面的沉悶聲響。

江淩安将淩月放回床榻，叮囑雲飛翎留在帳内照看，遂領着顧甯出了營帳。

迎面遇上數名處于發狂狀态的幼童，那些幼童身形與淩月相當，正是黔朝軍中的傀儡。

顧檸心急，不及細想，猛地撲上前去，飛快淹沒在衆傀儡間。

眼見顧檸落于下風，江淩安飛身上前，激戰數個來回，須臾間砍飛幾名傀儡的首級。

尚未有機會喘息，一個傀儡如狂風般席卷而來，猛地将他撲倒在地，撕咬個不停。

江淩安好不容易将咬住他大腿的一個傀儡砍飛，一名身着天青色圓領長衫的陌生面孔映入眼簾。

長衫領口處那朵含苞待放的蘭花浸染鮮血，觸目驚心。

來人唇邊湊着一支豎笛，笛聲悠揚婉轉。他身後不遠處，幾名神情木讷的傀儡動作統一，與軍營中的将士鬥得正酣。

“将軍，你殺我數名傀儡，是時候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