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變回扁平的直線,有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那個曾經作為主攻手與他比肩作戰的少年,往昔種種仿若一塊一塊支離破碎的玻璃片在他腦中不停旋轉,然後幻化成如今面前照片上的沉穩男人。
原來,他已經是JPN的排球教練了啊。
「岩泉先生在看自己訓練的隊員打比賽的時候,有沒有過想自己沖上場打排球的沖動呢?”我提出的這個十分不專業的問題倒把岩泉一逗笑了。“說沒有那是假的,倒不是因為他們打的好與壞,而是因為我一碰到排球就容易熱血澎湃。想打排球的沖動是一直都存在的,排球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岩泉一這樣答道。」
“是啊,這問題也就你這菜鳥記者能問得出口了。”及川徹這樣說着,目光卻沒從文章上挪開。
「你是否有這樣一個朋友?他強大、甚至有點自負,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抓住了就不會放手。“似乎隻要跟排球有關的記憶,都會有那家夥的出現。說起來,他還真是一個性格很獨特的家夥,但不可否認,他是我心中引以為傲的最棒的王牌二傳手!”岩泉一在談到友人O時這樣說道。」
“說誰自負呢。”及川徹的聲音中卻沒有惱火。
「“要說他對我有什麼影響,大概就是把對排球的那股瘋勁兒傳染給了我,這股力量一直支撐着我走到了現在。隻要一想到那家夥現在依然在某個地方打着排球,我為了夢想而前進的腳步就會愈來愈堅定。”在未談及這個話題時,我一直以為像岩泉一這樣優秀的排球運動員、排球教練會是習慣于單打獨鬥,總是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引領着隊伍接受一場又一場的挑戰的人。可是,在聽到他對友人O的評價後,這樣的想法完全被我自己推翻了。他不隻是一個人,有一個人始終與他并肩作戰,那個人很優秀,他們曾一起走過難忘的青蔥歲月,他很想他。」
在寂寂無聲的房間中,桌上鬧鐘的秒針走動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滴答、
滴答、
滴答、
“岩醬,你還真是不坦率呢。”
良久,及川徹勾起唇角說道。
沒想到,第一次強烈而真切地感受到那個人對自己的情感會是在一篇不知名的雜志上一個不知名作者寫的文章上。
在篇末的最上方有一張岩泉一的側臉照。
他微微仰起頭,整張臉浸染在夕陽的餘晖下,暖色的光線柔化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連着他唇角挂着的淡淡的笑意也顯得溫柔異常。
他在想什麼?
是想起了與自己有關的某件事情嗎?
還是想到了某段自己沒有參與的時光…不!這絕不可能!
及川徹在将自己心裡所想強加給照片中的岩泉一後,心滿意足地決定将照片裁下來珍藏。
在讀完整篇文章後,及川徹似有所覺,又翻回了文章的第一頁。
「我的熱愛精準地傳達給你了嗎?」
盯着這個标題,及川徹唇角不覺間緩緩勾起。
這個女人,是在向自己發起挑戰嗎?
-對于這段時間對您造成的困擾,我十分抱歉。及川前輩,這是我最後一次聯系您。不知道您是否已經讀過我拜托岩泉前輩寄給您的雜志上我寫的那篇文章?寄給您我寫的文章,是想将我想通過文字所傳達的東西具體地呈現在您面前。我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我寫的文章,其實僅僅是您讀過,我就會很滿足。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寫的文章會不會有人喜歡。但是,我真的有去做了。所以,還是特别感謝您,感謝您沒有在我說第一句話時就挂電話,那給了掙紮的希望。我會繼續走下去的,為了自己喜歡的文學,以及想過的生活。最後我想說的是,及川徹真的是我十分尊敬的排球運動員,從高中的時候就一直是,你在自己的人生賽場上從未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