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看向眼前這個女人：“家裡還有别人在嗎？”

女人頓了頓，凝視了他片刻。

她說：“我男朋友這兩天在，我們異地，他好不容易來一回，所以……你們懂的吧？所以這兩天鄰居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我是真不知道。”

葉錦柏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不過……”女人探頭看了眼自己的鄰居“對面發生什麼事了？”

兩位組長沉默，顯然并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

女人了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表示自己多話了。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這兩天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前段時間對面那位陳先生在小區裡鬧得還挺難看的。”

兩位組長腦門上冒出一個問号，趕緊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就不久前，有個年紀比我大個十歲左右的女人鬧到我們小區來，說……”

說到這裡，女人臉色有些尴尬。

小乖眨了眨眼睛：“怎麼不往下說呀？說什麼了？這種時候就嫑賣關子了吧!”

翟知臣：“盡管開口就是，我們不會将你的信息暴露出去。”

女人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壓着聲音道：“說我對門那位陳先生……爬了她丈夫的床。”

小乖并沒有聽懂，擡頭仰望着在場唯一能看到她的兩位大人：“什麼叫作爬她丈夫的床？睡覺嗎？”

要這麼理解……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兩位大人無視了她和她的問題，讓她自己研究去。

翟知臣問：“還記得具體時間嗎？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好像就是上個星期吧。”女人努力搜尋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最後好像是那個女人的丈夫也來了，強行把她給拖走，陳先生自那之後就一直沒怎麼在小區裡出現過，聽說他是有老婆的，隻不過人在國外……”

人在談起八卦的時候總會變得很興奮，眼前這一位也已經被激起了八卦之心，很想跟他們仔細探讨一下自己鄰居的私生活。

可惜，身後傳來一個敲門聲，方宇澤敲響了陳泺的家門：“老大，葉老師，保險櫃打開了。”

“好。”翟知臣點頭，回頭朝那個女人微笑緻意“感謝你的配合。”

“不謝。”她也回了一個微笑，目送那兩個人走進陳泺家後才後退，将自己的身影掩進屋裡。

屋裡那人還在抽煙。

女人伸手在自己鼻子前揮了揮：“你這是抽了多少？”

沒得到回應。

她又問：“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這麼快？”

“不算快，離開太久會被發現，他們一直在盯着，我不能把你扯進來。”

“……”女人低下頭“你這又是又何苦……算了，随你吧。”

男人閉上眼睛靠到沙發背上，煙霧過肺後散開，長籲了口氣。

……

保險櫃裡金燦燦的一片，裡面藏滿了金條。

把圍觀的警官們都給驚到，他們當中有的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實在太令人發指。

“他不就是一個公司的經理，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有人忍不住問“現在當經理的工資都這麼高了嗎？”

“那誰知道呢!”他身邊的刑警聳了聳肩“你還是沒見過世面，有空讓經偵那邊借調一下，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發家緻富。”

翟知臣伸手将裡面的金條都拿出來，最後在底下拿出來一個相框--又是那張合照。

翟知臣扭頭看向藍熙盈：“之前讓你查的照片上的人查到了嗎？”

“還在查。”小藍腦子裡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已經忙不過來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也想快點查清楚，可實在分身乏術。

翟知臣沒再多說什麼，将那個相框放進證物袋裡頭。

小乖見保險櫃裡的東西都被清了出來，饒有興緻地去觀察櫃子裡構造，把腦袋伸了進去。

翟知臣&葉錦柏：“……”簡直沒眼看!

這是誰家教出來的孩子？怎麼這麼鬧騰？

“你們是不是在編排我？”小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倏忽回頭瞪視他們。

兩位組長齊齊擡頭看天。

葉錦柏撞了一下翟知臣的肩膀：“我想到處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翟組長果斷道。

小乖：“……”這兩個人在逃避話題，果然剛才就是在背後編排她。

葉胤铧那邊已經差不多，招呼小劉一塊将陳泺的屍體搬走。

縮在客廳角落中的陳泺被迫跟随葉胤铧移動，最後蜷縮在公務車裡。

翟知臣從陽台上往下看，看着葉胤铧他們離開：“你不去看看？”

他突然想起當初查鄧昱帆的案子時，葉錦柏曾要求過跟葉胤铧的車一塊離開，看來那時候是為了有跟鄧昱帆單獨會面的機會。

“去也沒用。”葉錦柏抱着胳膊靠牆，淡淡地開口“陳泺神志不清，問他什麼都不會得到答案，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煙消雲散，不過他的出現倒是可以用來吓一吓楊忱豪。”

“你說人死都死了，為什麼還要隐瞞這麼多事情？”翟知臣着實無法理解“他早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讓我們把事情給查清楚不好嗎？”

葉錦柏無奈地搖搖頭：“人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偏執，了卻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後名，為了這點名，他們可以做出很多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楊忱豪并不希望自己苦心經營出來的人設被毀掉，所以即便發生這麼多事，他也還是不肯把那些可能毀壞自己形象的秘密說出來。

翟知臣沉吟片刻：“說不定他不願意告訴我們的事，其實就是他們的死因。”

葉錦柏微微點頭：“是啊，所以這不是弄一個陳泺去吓唬吓唬他。”

至于有沒有效果，那就隻能是聽天由命。

翟知臣睜開眼睛，将屋裡狂敲代碼的藍熙盈喊出來。

“怎麼了？”

“你幫我去通知一下，讓醫院那邊将陳國海的屍體送到警局進行屍檢。”翟知臣擺了擺手“這個案子定性為謀殺，他家裡已經無權拒絕屍檢。”

小藍果斷點頭。

“同一個公司一周裡死了四個人……”葉錦柏默念了一句“他們這個公司可真是有夠特别的。”

“得查查這家公司最近發生了什麼特别的事。”翟知臣歎了口氣“一家設計公司能有什麼意外？”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意外。”這是一條不可更改的定律，葉老師想了想“對面那位說的事情你怎麼看？”

翟知臣目光微沉：“查一下監控就知道了，隻是有些好奇，怎麼事情就那麼湊巧，全壓一塊了。”

葉錦柏道：“巧合過多就不是巧合了，更大的可能是人為的。”

但是兇手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又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問題像吹不散的迷霧，緊緊纏繞在這個案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