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我吧?”那人一步一步從裡屋走出來“我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對嗎?”
陳泺被吓得臉色發白,雙手雙腳并用,支起發軟的身體不斷後退,最後背抵到牆上,退無可退,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這個人,“撲通”一聲朝他跪下磕頭,磕得自己滿頭鮮血。
“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
“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呢?”那人聲音冷沉得可怕“我死了,你也别想好過,這是你欠我的。”
“老趙、老趙他們也是你動的手對不對?對……不對……不對……對……”
陳泺已經被吓得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不斷求饒。
那人彎下腰,嘴角勾起一抹可怕的笑容:“陳泺,跟我下地獄吧!”
“不要不要不要……”
“啊……”
……
負責跟守陳泺的警員正給翟知臣他們報告結果:“陳泺回家之後就沒再出過門,當時他突然大叫一聲,我們聽到心驚膽戰,破門而入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我們可以确認沒人走進過他家門,我們破門而入時也沒看見現場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迹。”
翟知臣将屋内基本檢查一遍,問:“你們進來的時候門窗都是關好的?”
“是。”
“你們破門用了多久?”
“十分鐘。”陳泺家的門鎖有些複雜,他們硬踹沒法踹開,把鎖破壞掉之後還是費了幾分鐘才把門給弄開。
葉胤铧正在檢查陳泺的狀态 出,初步屍檢後道:“死亡時間早上八點半到十點之間,額頭上的傷是以頭搶地造成,傷口排除人為,死因是心源性猝死。”
現在是十一點,葉錦柏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又看着滿臉驚懼趴卧在地上的陳泺,很好奇他死前經曆了什麼,以至于……死了還怕成這樣。
就在客廳那個角落,陳泺縮在那裡,雙手緊緊抱着頭,一直不斷重複呢喃着,時不時發出幾聲尖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看起來神志不清,身上也被許多黑霧纏繞,看起來狀态十分糟糕,從他那裡大概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能看到,翟知臣自然也看到了,兩人觀察完陳泺的狀态之後隔空對視了一眼,相對一聳肩。
小乖又趴到了葉錦柏背上,饒有興緻地觀察着這個犯罪現場。
“陳泺的家人都在國外。”小藍抱着個相機開始拍照“目前還沒能聯系得上他們,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
翟知臣點點頭表示明白。
至于葉錦柏背上那位,他已經沒眼看了,趕又趕不走,偏偏某人因為她還是小孩,老慣着她……
翟組長轉身進了陳泺的房間。
陳泺家整體布置奢華,到處都是價高且炫目的家具,有一股不合時宜的奢靡之感。
陳泺卧室裡的布置相對簡單一些,一眼就能将裡面的家具給看完。
翟知臣走到床頭櫃那邊,伸手将床頭櫃離開。
櫃子的第一層放的是他的證件以及保險櫃鑰匙,第二層是他和家人的合照和結婚證,第三層是一份文件。
打開一看,原來是一份員工檔案。
陳泺将自己進入公司後那些年的員工檔案都留下來,裡面詳細記錄了他們入職時間和離職時間。
翟知臣有些莫名,陳泺又不是管人事的,他留着這份資料是因為什麼?
“看出什麼來了?”小乖的腦袋從文件底下伸出來。
翟知臣:“……”
她不知道這種視覺效果有多誇張,像是自己端着個人頭一樣,其他人要是能看到小乖,保準得報警抓他。
葉錦柏跟着後面走進來,好奇地望着他們:“怎麼了?”
小乖還不知不覺地轉個圈,沖葉錦柏來的方向裂開嘴笑。
翟知臣:“……”這畫面沖擊力屬實有些太大。
翟組長果斷後退幾步,心裡默念不要跟小孩計較,把手裡的資料遞給葉錦柏。
後者拿過資料翻看:“查一查這上面的人。”
翟知臣點着頭,将抽屜裡保險櫃的鑰匙拿出來。
陳泺的保險櫃被安排在書房,除了鑰匙之外還需要再開一道密碼鎖,翟知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專業的事情還是得讓專業的人來幹,翟知臣一個電話把樓下走訪的方宇澤給喊了回來。
方宇澤研究了一會兒:“給我一點時間。”
翟知臣點了點頭,拉着葉錦柏去敲鄰居的大門。
陳泺住的是一梯兩戶的房型,對面還住着一戶人家。
隻是這戶人家可能有些忙,許久才走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穿着浴袍正在擦拭自己的頭發,看到站在自家門口的兩個大男人,很是警惕:“你們是誰?”
“警察。”翟知臣拿出證件“有些事情要問你一下。”
女人緊緊皺起眉頭:“什麼事?”
翟知臣問:“對面那戶鄰居,你熟嗎?”
“不熟。”女人回答得幹脆“他早出晚歸,我自由職業,一個月都不一定碰上一次。”
翟知臣點點頭表示理解:“那這兩天你在家嗎?”
“……在。”女人有些猶豫,她不是很想面對警察“但我什麼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
葉錦柏瞥了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小乖,朝她使了個眼色。
小乖會意,果斷穿牆溜進那個女兒家裡。
意外的是這家人沒有開燈,到處烏漆嘛黑,小乖有些害怕這樣的環境,平時在家的時候葉錦柏都會在客廳給她留盞燈,她還從來沒在這麼漆黑的環境裡面待過。
她害怕。
雙手捂着臉,小乖鼓起勇氣往屋裡面走,一步一步……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點腥紅,給小乖吓得崩了起來,蹦完才發現原來是沙發那裡坐着一個人。
小乖被氣到了!
她單手叉腰指着那個人碎碎念:“人吓人吓死人,人吓人鬼吓死鬼知不知道?幹嘛不開燈?你是想吓唬我嗎?”
那人手裡拿着一根煙,小乖剛才看到的紅色來自于這,黑暗将他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他當然聽不見小乖的聲音,一根煙燃盡,又重新點了一根。
小乖:“……”不道德!沒品!過分!
等小乖罵夠了,她回頭認真去看那個人的臉……太黑了,完全看不清。
“你是誰啊?”小乖問。
“你能看到我嗎?”
“好像看不到。”
“喂喂喂……”
總是得不到答複,小乖放棄了,蔫了吧唧地穿牆回到葉錦柏他們身邊。
小乖對葉錦柏控訴說這房子裡面有個人在欺負她。
都不用細想,葉老師便已經将前因後果給思考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