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坐好，我們就回警局慢慢聊。”翟知臣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眼裡露出些不耐“我不介意用些特别的辦法讓你坐好，你應該聽說過昨天學校裡發生的事。”

“……”

昨天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警察一下子抓走了好幾個學生，還都關進警局的小黑屋裡去了。

這時，葉錦柏突然提醒道：“你冷嗎？”

現在是夏天，怎麼可能會冷，可在葉錦柏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程胥真的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好像自己身邊有一個冷源挨着，是錯覺嗎？

小乖還在鬧騰，龇牙咧嘴一臉的誓不罷休：“我打死你……”

程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終于乖乖從桌子上下來，坐到兩位警官對面。

然後小乖就自己跳到了桌子上，繼續對程胥拳打腳踢，當然了，程胥一點沒察覺到。

翟知臣臉色緩和了幾分：“你跟蔡霖和周圓穎是什麼關系？”

程胥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跟蔡霖那是迫不得已，跟小穎是真愛。”

葉錦柏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一群初中生十歲出頭的年紀，在說什麼迫不得已和真愛，他聽着怎麼就那麼别扭呢？

程胥看得出他們并不相信自己，趕緊道：“是真的，我沒騙你們，我跟蔡霖在一起隻是權宜之計，實際上我不愛她。”

翟知臣點點頭，順着他的話往下說：“說說，什麼權宜之計。”

程胥沉默片刻：“我朋友跟蔡霖的朋友矛盾太多了，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所以我得想個辦法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矛盾。”

竟然還有這種想法和操作？翟知臣和葉錦柏對視一眼，都覺得震驚。

“然後我就跟蔡霖在一起了，我們的朋友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這是最好的辦法。”

翟知臣好奇：“你為什麼要緩和跟蔡霖朋友的關系？”

程胥一臉理所當然：“蔡霖認識的都是有錢人，她的朋友肯定也有錢啊，跟他們交朋友總比做敵人好。”

“而且還能花他們的錢是吧？”葉錦柏突然開口。

程胥的有些尴尬，但是并沒有反駁他的話。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找第三者？”翟知臣問“難道就不怕被蔡霖發現，然後導緻你們之間的關系惡化嗎？”

事實上，蔡霖确實發現了他們的關系，蔡霖的朋友和程胥的朋友也發生了沖突。

程胥猶豫了一會才開口：“我是真的喜歡小穎，剛開學的時候我就追求過她，但是她一直都對我愛搭不理，一直到這個學期，她可能是被我感動到了，終于答應跟我戀愛，我是真的喜歡她，但是蔡霖那邊又不好交代，就隻能偷偷摸摸跟她談。”

誰知道最後蔡霖最後還是發現這個地下情，然後就鬧出了這麼多事情。

翟知臣擡眼，目光定在程胥身上：“周圓穎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知道蔡霖是你女朋友嗎？”

程胥頓住。

翟知臣了然：“看來是不知道。”

“你們班和一班打架那事，是怎麼回事？”葉錦柏問“聽說你們鬧得很兇啊，還害得一位老師受了傷。”

程胥：“……”這些警察怎麼什麼都知道？好煩啊！

翟知臣：“說說那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打起來？”

程胥苦笑一聲：“沒辦法嘛，我也不知道蔡霖會發現我跟周圓穎的事，她的朋友就找來我們班了，找周圓穎要說法，我也沒辦法讓他們冷靜。”

周圓穎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程胥的朋友也知道程胥喜歡的人是周圓穎，他們自然是要幫着周圓穎的，于是便開口幫周圓穎說話。

“隻是幫忙說話？”翟知臣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隻是幫忙說話的話，怎麼可能會打起來。”

程胥有些尴尬：“就是我朋友說話有些不太好聽……他們可能就是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

葉錦柏和翟知臣眯了眯眼。

恐怕不止是管不住嘴，應該還口出狂言，說不定還說了好些侮辱人的話，這才讓雙方打了起來。

程胥眼神閃爍：“他們也就是一時口快，整個班的人都看着呢，要是被他們壓了一頭，以後在同學眼裡不就成孬種了。”

于是，雙方先是在口頭争執，接着便開始推搡到動手。

翟知臣：“所以那場鬥毆的始作俑者其實是你和你朋友。”

“是他們先動的手。”程胥當即激動了起來，很不服氣“我們總不能打不還手吧？”

翟知臣沒說信不信，把話題引到周圓穎身上：“後來呢？你們上了學校通報，回去家庭教育，你跟那兩個女孩後來怎麼樣？”

“我跟蔡霖反正是掰了，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怎麼也不可能繼續在一起。”程胥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至于圓穎麼，我哄了她兩個星期，就和好了。”

反正他本來喜歡的人也是周圓穎，跟蔡霖掰了之後他就跟周圓穎好好在一起，一直也都沒啥事。

葉錦柏實在是好奇：“所以你現在跟周圓穎也還是男女朋友關系？”

程胥點了點頭。

葉錦柏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翟知臣都不知道該不該佩服這群孩子，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葉錦柏默默将手收回來：“你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周圓穎都在做什麼嗎？”

程胥猶豫了許久：“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她這兩天沒來學校，我發信息她也沒回，她是不是出什麼事啦？”

翟知臣：“為什麼覺得她會出事？”

“你們都找上門來了，圓穎又一直沒出現，不是出事還能怎麼着？”

翟知臣點了點頭，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将程胥送走，兩人在教室裡翻看手裡的信息，葉錦柏越發覺得這群孩子生活精彩，由衷的感慨：“這麼對比起來，想當年我可太單純，小小年紀又是戀愛又是拉幫結派的，實在是誇張。”

“誰說不是呢！”翟知臣将手裡的資料合起來“你說他們打架鬥毆這事跟周圓穎的死有關系嗎？”

“也不僅是周圓穎，别忘了還有湯媛玉和蘇楉還下落不明。”葉錦柏拿出一條手帕擦手“她們是在同一時間段失蹤的，也不知道她們是否還活着。”

“必須認為她們還活着。”翟知臣道“隻要還有希望，我們就得找下去。”

葉錦柏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平闆，打開平闆，上面是有關周圓穎幾人的監控。

藍熙盈查到了那幾個孩子失蹤前最後出現在監控下面的畫面，她将自己找到的所有監控都集合成了一份。

當天周圓穎和另外兩個女孩失蹤當晚确實約着一塊出門逛街。

離家的時候并沒有要在外面過夜的意思，三人一塊吃完晚飯，從餐館出來後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過去，再後來就消失在監控下面，沒再出現過。

翟知臣看他又重新把行動條倒回去，把那段監控又看了一遍：“這平闆有些眼熟。”

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小藍的。”

翟知臣震驚：“她不是最寶貝自己這些設備嗎？怎麼舍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