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着情緒，沈溪月指尖裝模作樣般又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幾下，淡淡回了句，“還在看。”

季明雁仍是老樣子，趴伏到桌上，以她目前所能達到的最佳角度看向沈溪月，“姐姐，幫我買一份和你一樣的好不好？”

她默默觀察沈溪月幾秒，試圖從她毫無起伏可言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忽又補充一句，“這次你請我，下次我請你，怎麼樣？”

前兩次的目的或許是試探，而此刻第三次喊出這個稱呼後，季明雁明顯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沈溪月有意避開季明雁的視線，看似繼續翻看外賣，心思卻懸浮于半空。

她知道季明雁是故意為之，可惜她看不透季明雁，不知道季明雁這樣做究竟出于什麼目的。

她并不想再聽到對方那與從前一樣撒嬌的語氣，以及和從前對自己完全一緻的稱呼，隻是若論年齡，自己的确比季明雁大了三歲，她喊自己一聲姐姐實際也合理。

她隻好繼續裝作不在意，不多說什麼，隻應了那聲好。

随即，她滑屏的動作停下了，看起來已做好選擇。

她看向季明雁，問：“你要和我點份一樣的是嗎？”

季明雁笑眯眯地點頭，雙眼彎成月牙，半側臉頰在衣袖上摩挲着，“對呀姐姐，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沈溪月沒了聲音，按照自己剛才所選下了單。

放下手機後，等待的時間裡她也沒閑着，準備繼續翻閱劇本。

“溪月、小雁，你們不去吃飯嗎？”

陶影的聲音适時響起，第一時間引去沈溪月目光，她一偏頭，留給季明雁的就隻剩下那一頭黑發，以及剛好裸露着的左耳。

季明雁盯着這隻輪廓泛紅的左耳無聲地笑了笑，既是慶幸，也才存有期待。

下一秒，她也同樣看向了陶影。

“陶導，我和小季點了外賣。”沈溪月向陶影解釋，又問，“那你呢？”

“行，那你們在這吃吧，我一會兒和松木老師出去吃。”

她正說着，宋木青正好也走進來，抽了張紙巾擦手，招呼陶影離開。

會議室内驟時又少一人，此刻隻餘沈溪月、季明雁，還有另外兩名演員，分别是飾演女二女三的餘巧心與劉悅。

沈溪月并沒有在意對面二人在做什麼，繼續翻閱劇本。

季明雁也沒閑着，趴回桌上，保持原本的姿勢繼續欣賞眼前人的一舉一動。

接到外賣員電話是在約莫二十分鐘之後，起身時，沈溪月下意識往一側瞥了眼。

季明雁趴伏着沒了任何動靜，雙目緊閉，不知何時已睡了過去。

沈溪月微微一愣，靜靜注視着她的睡顔須臾，忽然回想起當下正事，當即移開眼，轉身往外走。

從前台服務員那裡拿到外賣，沈溪月回到會議室中，将外賣輕放于自己面前的桌上。

季明雁還沒醒來，她解着結，考慮着是該叫對方起來吃飯，還是讓她繼續睡下去。

她内心其實更偏向于後者。

季明雁臉上的倦意早便是藏也藏不住的，終于有個休息時光，本就該讓她多休息片刻，沈溪月又怎會忍心喊醒她，打擾她的睡眠。

她悄無聲息先将自己那份取出，打開蓋子時亦小心翼翼，生怕驚醒身旁熟睡的人。

蓋子掀去後，一股淡淡的蓋澆飯香味撲面而來，沈溪月輕吸一口氣，正要去取筷勺時，耳邊毫無預兆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

“好香啊姐姐……”

她一頓，看向已經醒來的季明雁，從那雙透亮的眼裡，恍惚間又被拽回到從前某一個夜晚。

霧氣蒸騰的浴室裡，季明雁站在她身後，熟練地替她塗抹着沐浴乳。

季明雁手心溫熱，透過綿密的泡沫在她後背肌膚上輕柔摩挲着，替她均勻塗抹開。

兩個人肌|膚相|貼早已不是第一次，她卻每一次都格外敏感，耳尖總要紅透，也因此，總被季明雁貼近她耳邊調侃。

——姐姐，害羞了嗎，你的耳朵可真紅啊……

——姐姐，你皮膚好白好嫩，摸起來好舒服呢……

——好香啊姐姐，你真的好香，我好怕我忍不住想咬一口，姐姐你可以讓我咬一口嗎……

與季明雁的唇一同貼近的，還有她裸|露着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