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忻予知道楚覃肯定是不會放他走的,他這樣說是為了引蛇出洞。
虛與委蛇實在是太浪費他的時間了,他隻想逼楚覃顯露出最深層次的欲望。
“可是在楚钰眼中,”時忻予突然話鋒一轉,擡頭看向楚覃的眼睛泛着紅,“隻要我還姓楚,就對他有威脅,再加上之前的舊賬……”
“楚钰要是想報複我,我肯定是掰不過他的,與其留在這裡惶惶度日,不如去外面找份工作自己養活自己。”
而後時忻予一臉真誠道:“楚總,我今年22,正好是應屆畢業生,再拖下去就不好找工作了。”
楚覃:“……”
“好了,我們先不讨論這個問題。”楚覃扶着額角,難得有些無語,“楚钰挑明你身份的時候,還說了些什麼,又或者是,還做了些什麼?”
原來把他叫來是想确定他還是不是一張白紙啊,時忻予故作不解地歪頭,“楚總指的是什麼方面呢?”
“你全複述……”
“吱呀——”
書房的門被從外打開,端着果盤的甯清如眨眨眼,“诶?”
時忻予稍稍錯開身,瞥了一眼出現在門口的人後又迅速扭回了頭。
隻是匆匆的一下,但甯清如還是看到了他泛紅的眼尾與緊抿的唇,單薄一個站在房間中央顯得這麼無助這麼孤單,看那捏着衣角的手,簡直是故作堅強的小可憐啊。
“這是幹什麼啊。”甯清如頓時一臉不悅地看向書桌後面的楚覃,“這是幹什麼啊,小琛這才剛回家。”
“聊聊而已。”楚覃道。
“沒事啊。”甯清如重新将視線轉到時忻予的身上,朝他露出一個笑,很快又嗔怪道,“給你打了這麼多個電話,竟然一個都沒回,小钰那孩子也是的,都接到你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白擔心了這麼久。”
“來來來,廚房剛切好的水果。”甯清如旁若無人般插起一小塊西瓜就往時忻予嘴邊遞,“啊——”
楚覃還在旁邊看着呢,時忻予用餘光觀察着對方的反應,然後順從地張嘴含住了西瓜塊以及一截銀叉。
甯清如一愣,手都忘了收回來,直愣愣地看着時忻予慢條斯理地咀嚼咽下後,伸出一點紅豔的舌尖将嘴邊的汁液給舔盡。
“甜甜的。”時忻予仰頭朝甯清如一笑,“喜歡。”
“咳咳。”
一聲清嗓,這才将甯清如飄飄然的心給拽回來,他像是如夢初醒般略顯慌亂地扭頭看向書桌後方的楚覃,“啊……嗯,我是來給您送水果的。”
“放着就行。”楚覃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然後,出去。”
甯清如悻悻後退一步,然後帶上了門。
談話就這樣被打斷,再次挑起話題又顯得那麼的刻意,時忻予主動道:“楚總說的事情我會好好思考一下的。”
“也請,楚總找時間考慮一下我說的東西。”
·
從書房出來後,時忻予并沒有看到甯清如的身影,倒是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到了叼着根煙在抽的楚钰。
白色的煙圈将他包裹,指尖一點猩紅閃爍,空氣中也全是尼古丁的味道。
時忻予不喜歡煙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讨厭,平時恨不得離那些煙鬼百米遠,但現在,他還是走上前去,站在楚钰一步之遙的地方。
也是在靠近後,時忻予這才看到楚钰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人。
看到他來,楚钰又低頭抽了一口,然後微微張嘴将濃重的煙霧全都噴吐在了時忻予的臉上。
時忻予眉頭一皺,将那片煙霧揮散開來的同時猛地咳嗆起來,眼角都泛出生理性的眼淚,看上去像是被欺負狠了一樣。
“父親都和你說了些什麼?”楚钰垂眸觀賞着時忻予的這一系列動作,然後帶着點愉悅地低聲道。
啧,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好奇對方都和我說了什麼,不如找個房間給你倆關進去,你們互相交流完再打一架算了。
“不說沒關系,哥哥的嘴向來難打開。”楚钰随意地靠在欄杆上,右手意興闌珊地把玩着打火機,然後他朝旁邊立着的人一偏頭,“你,和楚大少說說查到的那些有趣的東西吧。”
“好的少爺。”那人朝楚钰一躬身,又很快轉向面對着時忻予,一闆一眼道,“根據我查到的公館周圍昨晚的監控,最後理出了一條楚大少出走的路線。”
聞言,時忻予并不意外,查監控什麼的可是霸總文學中的基操,楚钰查不到這些才是奇怪。
但又為什麼,楚钰今天還是在翟茗家門口蹲他呢?
隻是對不住了禁欲哥,你可能也得和楚家商戰吃點皮蛋了。
“19:06分,您出現在三樓房間内,接受醫生的治療。”
“19:14分,您翻窗而出,自此消失在公館内。”
“19:37分,您出現在公館外的停車區。”
“19:41分,您上了一輛邁巴赫。”
時忻予猛地擡眼,死死盯住彙報監控結果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