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集團總裁,翟茗,年輕有為帥氣多金,一張笑面經常讓人忘記他的手段之狠辣。
但無論他如何精明,身為上位者的傲慢确是絲毫不掩,這就方便了時忻予接下來的靠近。
“翟總。”
對面傳來一聲怯生生的叫喚,低頭看着晚間新聞推送的翟茗聞聲擡眼,直直對上一雙因驚慌而撲閃的濕潤眼睛。
他認出面前的這個人了,是楚家的大少,楚琛。
隻是……楚琛跋扈纨绔的盛名在外,實在讓他很難将這個名字與面前一臉可憐樣的人聯系到一起。
“你好,我是楚琛。”時忻予細聲細氣地出聲,直接打消了翟茗心中的疑慮,然後他偏頭看了一旁邊的座位道,“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站着怪累的,而且他站翟茗坐的話,海拔優勢能讓他很清晰地看到對方略顯稀疏的發頂。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請便。”翟茗關了手機,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面前的人,“楚少爺來找我,是想談生意,還是……”
“翟總客氣了,和您談生意再怎麼說,也輪不上我來啊。”時忻予先是拍了對方一個馬屁,轉而眼睫一顫,說出了自己這趟的目的,“我來找您,是想求您幫幫我。”
恰到好處的顫音,瞬間通紅的眼圈,223看他宿主表演看得歎為觀止,一句簡簡單單的拜托硬是被他的宿主說出一股“求您疼我”的青/樓感。
翟茗稍稍後靠,十指相抵放在自然交疊的雙腿上,金絲眼鏡框後面的雙眸微眯,時忻予知道這是對方愉悅的表現。
“楚少爺此話怎講?”
“哈,楚少爺。”時忻予的唇角扯了扯,有些低落地嗫嚅道,“馬上就不是了。”
翟茗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般一掀眼簾,但他的臉上還是有一瞬間閃過了一絲不耐,“這可不是來求人的态度,不如長話短說吧。”
“當然,畢竟翟總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時忻予還是慢吞吞的,他才懶得去刻意遷就這家夥的語言習慣,他甚至還故意又拖了一點腔調道,“讓我想想該從哪裡說起呢……”
沒等翟茗蹙眉,時忻予便卡着對方能忍耐的最大限度重新開了口:“翟總,勞煩稍稍側目看一眼您右側的二樓走廊處,我弟……楚钰是不是正盯着我們這邊?”
翟茗直接扭頭看了過去,光明正大絲毫不遮掩,“嗯,所以?”
因為低着頭,翟茗并沒有看到時忻予揚起的唇,隻能聽到他帶着驚慌的嗓音,“我也是剛知道的,其實我并不是楚家人,和這楚覃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就算是楚家的戶口本上也是沒有我的名字的。”
“這件事一直被楚覃瞞得很好,但他似乎決定在今晚揭穿我的真實身份了。”時忻予擡頭,慘白的一張小臉上兀然淌下一滴淚來,欲墜不墜地挂在尖巧的下巴處,呢喃細語的時候非常容易讓人萌生出保護欲,“我之前對他這麼不好,他一定會弄死我的。”
時忻予沒說謊,畢竟原文中楚钰确實是把原主往死裡操的。
“不信您看,他看着我們這邊的眼神,簡直是想刀了我呢。”
楚钰确實想刀人,但想刀的是那個能讓楚琛露出這種表情巴巴湊上去的老男人。
二樓的楚二少确實面色不佳的樣子,翟茗收了眼神,先是享受了一下被曾經的楚大少仰望着的眼神,然後才慢悠悠開口道:“所以?”
“所以想請翟總幫幫我。”時忻予這時倒是接得飛快,“幫我在楚钰的成人禮結束之前從這裡逃出去。”
“但我又為什麼要幫你呢?”翟茗似笑非笑道,“這件事對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啊。”
“那翟總擔心的有些太早了。”時忻予揩了一把眼尾,鼻子皺了皺卻依舊冷靜道,“我畢竟還是當了二十幾年楚家的少爺,有些東西總歸還是知道不少的。”
不需要多解釋,翟茗已經明白了時忻予話中的意思,但他還是十分謹慎道:“但你之前也說了,楚覃是知道你身份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放任你去知道某些東西嗎?”
“交易還沒達成,翟總覺得我會先一步把籌碼給亮清嗎?”
“……”
“翟總,我話說到這裡。”時忻予起身禮貌颔首,“希望您可以考慮一下這件事,畢竟能将楚家踩在腳下的機會,今後可就不多了。”
翟茗看着面前的楚琛又恢複了以往的高傲神色,仿佛剛才滿身狼狽朝自己低頭的人不是他一樣。
但翟茗知道,對方整理衣襟時的手顫抖的頻率有多大,仰着臉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無助。
受了衆人追捧二十多年的楚家大少啊,隻是因為有求于自己就會露出那樣有趣的表情嗎……
“其實還有一件事,藏在我心裡很久了。”
翟茗從回味中回神,對上時忻予那雙還含着點薄淚的眼,“嗯?”
然後他聽到了和自己作對多年的楚覃之子帶着缱绻羞怯的聲音:“我對翟總……傾慕已久。”
·
二樓走廊。
“呦,小钰怎麼還在這邊呢,作為今晚的主角,不應該早些下樓做準備嗎?”
楚钰不應聲也不回頭,任憑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甯清如攏了攏身上的坎肩,款款走到楚钰的身邊,視線先是從他攥緊的拳頭上輕飄飄掃過,然後才随着對方的目光一齊向樓下看去,瞬間了然。
“小琛和這位翟家人倒是相談甚歡啊,”甯清如撥着坎肩上的流蘇穗,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般饒有興趣道,“好久沒有看到小琛露出這麼豐富的表情了,真可愛。”
某個詞成功讓楚钰的把注意力分給了站在他旁邊的人身上一點,
“他剛才和你,在房間裡幹什麼?”
“當然是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啊,”甯清如趴在欄杆上托着下巴,姿态慵懶,“我可沒有你那麼粗暴,小琛可是看上去很願意和我繼續下去的呢。”
楚钰沒有說話,隻是垂眸冷冷看着甯清如。
“有時候話說太清楚就沒意思了。”甯清如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楚覃不怎麼在家呆,可我閑啊,家裡多出來什麼東西我能不知道?”
“楚钰,别以為自己藏的很好,你的那點小心思實在是太好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