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頌輕敲大門,禮貌地問:“請問是鄭阿婆嗎?”
——他們組的任務:鄭阿婆最近心情抑郁,她的女兒非常擔心,願出二十報酬,請人哄鄭阿婆開心。
這個任務看起來很簡單,其實最麻煩,沒有量化标準,而人的心思是最難把握的。
鄭阿婆應了一聲,兩個人走進屋。
鄭阿婆一副不悲不喜的樣子,撩起眼皮打量兩個年輕小夥,目光在容頌的身上短暫地停留了一下。
她一看就是被節目組安排過,開口就道:“你們誰會唱歌?要唱得讓我滿意。”
這個戲份當然落在了邱歸鶴身上,然而他剛唱出一句,就被鄭阿婆緊急叫停。
鄭阿婆:“不行不行,換一首,我一個老婆子聽不慣你們年輕人的歌。”
容頌便問:“阿婆,你平時喜歡聽什麼?”
邱歸鶴很有信心,不管是哪一首歌,他絕對能讓鄭阿婆滿意。
鄭阿婆:“我喜歡聽《穆桂英挂帥》。”
流行歌手邱歸鶴:“……”
不好意思,這個超出他能力範圍了。
“阿婆,你說的是京劇。”容頌語氣溫柔,“怪我上一句沒問清楚,阿婆,你喜歡聽什麼歌?”
鄭阿婆瞅他一眼,勉為其難地說了首老歌的名字。
邱歸鶴清了清嗓子,開始起調。
他人長得冷,聲音也稍顯冷感,如同初春化凍的冰湖,清澈的水裹着透徹的冰,醇厚、通透,穿透力十足。
容頌情不自禁被他帶進去,沉醉在他的聲音裡。
等邱歸鶴唱完後,鄭阿婆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開口又說出一首歌的名字。
邱歸鶴一連唱了六首,鄭阿婆才放過了他,她又看向容頌:“聽說你是個演員,随便表演一段吧。”
容頌掃視院子一眼,看見一根竹條,他笑道:“阿婆,我表演舞劍可以嗎?”
鄭阿婆點了點頭。
容頌拿起那根竹條,長短正合适,竹條往上一抛,伸手穩穩接住,以其為劍,手腕一轉,便開始了。
竹條飛舞,風聲飒飒,招式漂亮利落。容頌的臉色淡然,眉梢眼角始終含着一抹笑意,身形挺拔如竹,動作間盡顯潇灑之色,又藏有幾分銳利,讓人聯想到端方君子,風姿綽約。
邱歸鶴簡直無法将自己的視線從容頌身上移開,目光越發癡迷。
最後輕快挽了個劍花,竹條一抖,容頌收住動作,風聲停止。
他向邱歸鶴和鄭阿婆看過去,眉眼彎彎,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邱歸鶴眼眸幽深,呼吸亂了幾拍。
他用力地阖眼,再睜開時,強行壓下了躁動。
“好!”鄭阿婆難得激動了一下,看容頌的眼裡都帶着光。
動作這麼流利熟練,一看就是下了苦心學的。
她嘀咕了一聲:“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
邱歸鶴聽見這句,問:“阿婆,什麼時間?”
“他們規定的時間。”鄭阿婆伸手一指,容頌和邱歸鶴看向跟着他們身後拍攝的節目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阿婆,我們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鄭阿婆:“他們說的,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讓你們過。我現在心情挺好的,但時間沒到,隻能讓你們多陪陪我老婆子了。”
“阿婆,你開心嗎?”容頌看鄭阿婆的臉色,怎麼也不像心情好的樣子。
鄭阿婆面無表情地說:“我一直很開心啊。”
容頌、邱歸鶴:“……”不好意思阿婆,我們是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
鄭阿婆看出他們的疑惑,解釋道:“哎,我天生就不愛笑,高興的時候也這張臉。”
“其實我一看這個小夥子就開心了。”她轉頭,臉正對容頌,“長得太俊了,瞧着心裡就舒坦。”
邱歸鶴認同地“嗯”了一聲。
鄭阿婆又對他說:“不是說你不俊,但我最喜歡他那樣的,我家老頭子年輕那會,笑起來的樣子和他可像了。”
邱歸鶴認真地說:“阿婆,我明白,我和你眼光一樣。”
容頌:“……”
臉有點紅,可能是太陽曬的。
原以為是靠實力博得阿婆的認同,沒想到是靠色相……
但色相也是實力的一種吧,大概……
剩下的時間,兩個人陪着鄭阿婆聊天,說她年輕時的事。
鄭阿婆聊暢快了,看時間也差不多,把節目組準備的二十塊錢遞給容頌。
“小夥子下次再來啊,”鄭阿婆樂呵呵地說,“阿婆請你吃飯。”
容頌乖巧應下,和邱歸鶴同鄭阿婆道了别。
靠着“出賣色相”,容頌和邱歸鶴成為四組裡最早完成任務的一組。
他們回到小樓房後,陸陸續續的,其他組也回來了。
畢竟是第一天,資金比較充足,還有賺回來的食材,大家成功吃上一頓飽飯。
吃完晚飯後又錄了一會兒衆人聊天說笑的内容,終于,一天的拍攝結束了。
嘉賓們勞累一天,紛紛準備休息。
小樓房隻有兩個浴室,八個人排隊洗澡。
容頌洗完澡,剛回到卧室,比他更早洗漱完畢的邱歸鶴已經躺在床上,雙目炯炯,期待地看着他。
“頌哥,我晚上不抱着東西睡不着,怎麼辦?”
他就差把“要和老婆貼貼睡覺”八個字寫在臉上了。
容頌從容不迫地道了一聲:“我是東西?”
“不是!”邱歸鶴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容頌微笑,“所以我不是東西?”
邱歸鶴:“……”
可惡,又被老婆拿捏住了……關鍵他還無計可施。
甚至覺得老婆笑着逗弄他的樣子也特别漂亮……
邱歸鶴悲傷地想,願望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