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歸鶴沒有死心。
他深深地覺得,這樣不行——
正所謂一步退,步步退,今日不振夫綱,以後更沒地位。
邱歸鶴重燃氣焰,習慣性的一句“老婆”剛到嘴邊,想起五天不能和容頌說話的懲罰,忙不疊改口,正色道:“頌哥,我是認真的,你不要玩……”
最後一個“笑”字在容頌遞來的眼神下消聲了。
容頌挑眉:“嗯?”
嘩啦一盆水澆下來,燃起來的氣焰瞬間變成寒風中搖曳的小火苗,就差一口氣把它吹滅。
邱歸鶴還想最後掙紮一下,說:“可我确實要抱着什麼才能入睡。”
他是那種撒謊占老婆便宜的人嗎?他是嗎?
他說的都是真話!
至于占便宜……已婚夫夫的事能叫占便宜嗎?!
容頌打開衣櫃,取出裡面的備用枕頭,往床上一扔,剛好落到邱歸鶴身上。
他雙手抱胸,一副“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表情。
于是最後一點小火苗被掐滅了。
邱歸鶴:“……”
節目組很貼心,但下次别貼心了!
邱歸鶴慘慘戚戚地抱着枕頭,内心安慰自己:沒關系,和老婆睡一張床也很好了。
他偷偷瞄容頌一眼,又歎口氣。
已經初夏了,老婆為什麼還穿着長袖長褲的睡衣?
裸睡對身體好,這可不是他說的,是專家說的。
不過邱歸鶴哪敢開口,生怕同床的待遇也沒了。
容頌收拾完畢,準備上床了,他問邱歸鶴:“你睡裡面還是睡外面?”
邱歸鶴靈光一閃,氣焰的餘燼裡冒出一點火花,他沉聲道:“外面吧。”
“我睡覺可能會亂動。”
邱歸鶴:睡着後發生的事與我無關。
容頌:“你白天不是說睡相很好嗎?”
“我突然想起來,剛到陌生的地方時,”邱歸鶴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太适應,所以晚上的睡相會有點糟糕。”
“隻是有一點,不會打擾到頌哥。”他補充道。
容頌微微眯起眼睛端量他,邱歸鶴擡頭挺胸,回以真誠的眼神。
“既然這樣,”容頌輕笑一聲,從衣櫃裡抱出備用棉被,“那我們各睡一床吧。”
這下灰燼也被寒風刮走了。
邱歸鶴:“……”
腦海中循環播放四個大字:自作自受。
“時間不早,該睡了。”
容頌躺上床,關掉了燈,
奔波了一天,不僅是身體上的勞倦,還有精神上的疲憊——他扮演了整整一天新婚丈夫的角色,并且時刻謹防崩人設。
上床之前,容頌覺得自己一沾枕頭就能睡,可真的躺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睡不着。
身旁的男人存在感太強,即便沒有蓋着同一床被子,但一張普通雙人床能有多大?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到容頌可以感受到邱歸鶴炙熱的呼吸。
他不是沒有和人同床睡過。
在學生時代,住校的期間,他有過幾次和室友擠一張床的經曆,宿舍的床可比這小得多。
但沒有哪一次,他的心情像如今這般……不平靜,硬說起來,還有幾分難為情。
他想,可能因為演了一天的戲,現在沒有完全出戲吧。
轉移一下注意力好了,剛好想起一件讓他疑惑的事。
容頌原本面朝牆,他轉了個身,正對上邱歸鶴的臉。
太近了,近到他呼吸都亂了一拍,連忙往後挪開一段距離。
他這才小聲道:“歸鶴,你睡了嗎?有件事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