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忘塵難得地動了怒:“我的話答不得?”
淩忘酒便催促小師侄:“師兄問你話,你答便是,看我作甚?”
“都在咱們後山放着,我不知是不是都賣完了……”
淩忘塵擡手将手中的杯盞狠狠擲向了師弟的腳邊:“别再打着為我出氣的名頭去招惹她!”
最近給合歡宗找茬的事,淩忘酒本就是瞞着師兄幹的,他以為事情敗露,最多就是會被師父說幾句,師兄那裡會覺得解氣,但他怎麼也沒料到,師兄竟會是這種反應!
他怎麼就怒了!
“把你手裡的靈石都給我。”
淩忘酒被吓了一跳,扣扣搜搜地從乾坤袋裡拿靈石,卻被師兄一把奪過,他這個袋子裡的零錢全被抖落了出來。
淩忘塵見隻有這麼一點點。
“靈植隻賣了這麼點?另一個也拿出來。否則我便向師尊禀明,你做下了雞鳴狗盜之事。”
淩忘酒不情不願地将存儲靈石的袋子遞給了師兄。
淩忘塵打開看了一眼,扔下師弟和師侄,回房取了出山令,禦劍直奔春城。
雖師侄傳話中未說明雲岚在春城何處,但兩人曾在春城有過許多交集,他預感自己會在城郊的風雨亭見到雲岚——那是他舉劍欲殺,妄圖證道,可劍卻脫手掉落之地。
他破了道心之地。
風雨亭不見風雨,驕陽似亘古未落。雲岚在風雨亭等候着,她看向腳下的深深劍痕——這正是淩忘塵本命劍留下的。
淩忘塵欲殺她證道,舉劍時卻破了道心,劍刃落下,削去了她衣袖一角,劈在了風雨亭的石階。
雲岚譏諷地看向了禦劍而至的“仇人”淩忘塵。
他當初決絕又無情的面龐,像被歲月洗去了生硬,如今七情六欲都畫在了上面。
卻假的讓雲岚惡心至極。
若是他被雷劈得修為散盡,雲岚決計會直接用酥骨縛勒斷他的脖子——斷不會像撿“陸青崖”時那般心慈手軟!
“小輩無禮,我代他們向雲師妹請罪,這些靈石,用來賠他們劫走的靈植。”
“掌門怎麼沒來?要等我合歡宗八擡大轎去迎娶不成?”雲岚的團扇輕搖,眼眸中閃過詭異的绀色微光。
淩忘塵忙擡袖遮住了雙眼。
“諸般前塵,是我不對,今已受了反噬,修為停滞不前,不敢求師妹原諒,可這與旁人無關,還請雲師妹高擡貴手。”
與旁人無關?兩個門派當初為何結下梁子,還不是他的好掌門插手幹的?這次行雞鳴狗盜之事的旁人,難道不是他們淩虛劍派的?
還高擡貴手?
合着前段日子被砸的不是她合歡宗的鋪子?被劫的,不是合歡宗的靈植?
颠倒黑白的狗劍修!吃她一個大比兜!
雲岚一巴掌朝着他的臉扇了過去——連法器扇子都氣的忘了用。
能動手就懶得跟他哔哔!
修士間打架,動的都是真刀真槍,像凡人般扇巴掌,還真讓他們意想不到。
所以,淩忘塵的臉被結結實實地打了紅了——像那個同樣被打了臉的小劍修。
淩忘塵想起小師侄臉上的紅痕,心中想的不是雲岚打了自己,而是雲岚用手摸了他師侄的臉!
“你就是這般打了我師侄?”淩忘塵紅着眼睛,像個生氣的瘋牛。
雲岚抱肘嗤笑,繼續貼臉嘲諷。
“我讓那小子把元陽獻給我,他不從,我就打他咯!”
淩忘塵這頭瘋牛聽了這話,徹底陷入了癫狂。
“你就這麼不挑!誰都可以,隻我不行!”
說完便想要制住雲岚。
雲岚手中團扇一晃,便化作法器折扇,擋住了淩忘塵襲來的手,淩忘塵見一手抓空,便兩手齊上同她過招。
雲岚是合歡宗丹修,論戰力,是符修,器修,劍修,音修等等修士中的墊底,故而和低了一個境界的劍修打起來,能占的便宜不多。
好在她在修行時一直沒斷過淬體丹,肉身雖比不上專門煉體的修士,可讓她面對近身肉搏,能不怵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