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臨安很是失望,“我看這本手劄時,還以為父親的字體已經自成一系,沒想到是我多想了。”
溫沅芷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歎息。
這個世上論崇拜王老,王臨安一定屬第一,她走到書架前,背對二人,假裝翻閱書籍,自動屏蔽二人的對話。
王臨安收好手劄,他拒絕江澧蘭好言安撫,向二人作揖,道:“手劄我要還回去,下次有好的字帖,再與二人共享。”
江澧蘭颔首,待到王臨安走後,溫沅芷走出書架,靠在架子邊,揶揄地看着江澧蘭,道:“甜棗沒給成,倒是把人家先前的期望都給打破,江承之,你犯大錯了啊。”
江澧蘭也笑:“算我失誤,麻煩郡君大人有大量,千萬别傳出去,毀我英明。”
溫沅芷大笑,須臾,笑容一收,道:“我找你來有正事,葛家在淮安屯了一支軍隊,專門挖鐵礦。”
江澧蘭笑容收起,問道:“多少人?”
“兩千多人。”
江澧蘭沉吟道:“兩千人成不了事,但可以攏财,眼下涼州随時可能和烏孫打起來,兵鐵騎尤為緊缺,私藏鐵礦,罪不容誅。”
溫沅芷點頭,“和我想的一樣,另外,淮安還有一批流人進入京都,向京兆府報案,葛家和淮安王勾結的事瞞不住了。你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徐山?”
江澧蘭思索片刻,道:“是要告訴他,葛家很早就與他勾結,說不定當年之事也有葛家一份,告訴他,讓他好好想想。”
二人一同前往刑部,結果還未進入刑部大門,就隻見徐家的車駕停在衙門前,徐伊人從衙門裡出來,身後僅跟着妙兒,妙兒最先見到他們,在後面拉了拉徐伊人的衣袖。
徐伊人遠遠看到二人并肩而來,屈膝行禮,“郡君,江大人。”
二人還禮,溫沅芷道:“葛二少夫人來看望徐大人?”
徐伊人道:“是,對了,正要告訴郡君,我已和離,與葛家再無幹系,兩個孩兒都給了我兄長,今夜兄長就要送他們去往書院,屆時煩請郡君費點心。”
溫沅芷驚訝道:“這麼快,似乎沒聽到消息?”
徐伊人扯動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道:“雲生哥托了關系,消息暫時壓制,但我已經回家居住,最近在整理家中資産,父親的一些舊物,我也整理出來,稍後會命人送去溫府。”
溫沅芷颔首,“好,我們會秉公處理,還徐大人清白。”
徐伊人道:“謝謝,好了,我該走了。”說罷,再行禮後與妙兒離開。
溫沅芷看着馬車離去,問江澧蘭:“我們還去見徐大人嗎?”
江澧蘭起身往回走,在路口上了馬車,道:“不去了。”
溫沅芷追上來,一同坐進去,道:“你也覺得徐姑娘已經告訴徐山了?”
江澧蘭瞅她一眼,“你倒是轉變得快。”這麼快就從葛二少夫人變成徐姑娘。
溫沅芷揚眉,“我從來就不看好他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江澧蘭:“他們有問題?”
溫沅芷靠着車壁坐下,聞言歎氣,“徐姑娘太精明,葛二爺沒有主見,問題是,葛二爺的沒主見全聽葛家長輩的,徐姑娘心高氣傲,一腔熱忱遲早會撞上長輩這座南牆,這重大的問題不就出來了?”
說白了,還是長輩和媳婦之間選誰的問題,葛雲生沒有主見,會毫無疑問地選擇長輩,但這個長輩卻不是徐伊人正經的公公婆婆,與徐伊人對葛雲生投注的傾慕相比,自然會更加令徐伊人大失所望。
江澧蘭并未完全明白,卻忽然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道:“我會與長輩好好相處,不會叫你為難。”
溫沅芷一愣,而後瞪他一眼,“說什麼呢?相處得再好也需要我從中斡旋。”
江澧蘭點頭,“說的沒錯,那我就連你一起處好。”
溫沅芷:“......”
溫沅芷瞪着他,頓時耳廓绯紅,面頰滾熱。
江澧蘭看着她,眼神含笑,多年情愫,亦在這一刻盡數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