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筵走出了學生會辦公室,不出意外,杭雪盡也沒走。他就站在走廊靠欄杆的位置,神色冷淡。
“你不走?”江筵走過去,語氣輕佻。
杭雪盡狹長清冷的眸子看了過來,即便他有着含蓄秀雅的精緻眉眼,但周身的冷冽淡漠往往令人不敢多靠近一步,此時他看向江筵的神情中有不滿,“你繼續留在這裡幹什麼?”
江筵笑了,“我剛才不是說了,等姜如填寫完資料出來啊,一會兒我送她回教室。”
“她可以和她朋友一起回去。”杭雪盡說。
“我也是她的朋友啊,”江筵眉毛挑起,“你不會因為她和你一起練琴就這麼霸道吧?雪盡,這一點都不像你啊。”
杭雪盡看着他臉上那種漫不經心的笑和故作驚訝的表情,一種别于剛才的火氣一點一點地冒了出來,他用一種很不理解的語氣問:“江筵,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纏着她的嗎?”
江筵臉上那種有些漫不經心調調的笑斂收,接着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哈——你在搞笑嗎?”他眯起眼睛,“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是就好。”杭雪盡目光洞察,“我幫姜如是因為希望她将精力都放在小提琴上面,她的時間要拿來練琴,我不希望有其它事情打擾到她。”
“……隻是因為這個?”江筵懷疑道。
為了不讓人打擾她練琴,所以入校以來第一次動用自己的特權讓人退學,大中午急急忙忙趕到學生會辦公室就為了看她在不在?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你以為是什麼?”杭雪盡眉尖微微一蹙。
江筵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聳肩,“沒什麼。”
……
學生會主席辦公室内,姜如坐在一邊神情有些憂愁,正專心填表寫事情經過的溫初沒看見,另一邊注意着她的柏景瑜卻能很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鏡片遮擋了他幽深的瞳孔和隐秘的觀察,女孩臉上的表情其實很好猜,她在煩心外面等她的人,江筵還是杭雪盡?大概率是江筵。
為什麼?他想起了那次在食堂外看見的一幕,她應該并不想和他扯上什麼關系,極受女孩歡迎的江筵在她眼裡并無特殊。
杭雪盡呢?柏景瑜認識他很長時間了,對他清冷的性情心知肚明,他不會在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上浪費多一秒的時間,向來隻待在琴房的他卻出現在了這裡,甚至還直接動用了自己的特權。
柏景瑜并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他隻是覺得這女孩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聰明,适度的聰明很好,但過于聰明……他心中莫名有些微失望。
“我填好了,柏會長。”溫初放下筆,把表單推到他面前。
柏景瑜收回視線,拿起表格看了一遍,而後颔首,“可以了,
這代表着她們可以走了,溫初轉頭看向姜如,姜如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一想到外面有他們在,她就一點也不想出去了。
柏景瑜沒再說什麼,他耐心地看着她慢吞吞的動作,就在姜如的手要握在門把手之上時,他開了口:“你們有打算加入學生會的意向嗎?”
“什麼?”姜如扭頭,卷發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
“加入學生會的打算。”柏景瑜修長的十指交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這兩次事情下來,我覺得你們的能力其實不錯。”
這是謊言。做出這個邀請不過是他認為她們之後還會遇到另外的麻煩,到時候學生會同樣需要處理,而且姜如這個女孩……有杭雪盡和江筵,他認為把她納入學生會,事情的發展才不會超出他的控制。
“真的嗎?”姜如驚訝,“我們都可以加入學生會?”
柏景瑜道:“隻要滿足條件。”
姜如:“……但我的成績沒那麼好诶。”
期末成績排行在年級百分之五以前,GPA保持3.7以上,選課成績至少有兩門拿到A,她隻滿足最後一項條件。
溫初也有些遲疑:“但我是免費生……”
柏景瑜笑了下:“沒有這麼死闆,隻要能力過關就行,至于是不是免費生,這一點并不重要。”
雖然都說學生會不收免費生,但這到底根本沒有明文規定,柏景瑜身為學生會主席,他當然有很大的權力決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溫初聽了很心動,姜如卻想了想,學生會的權力雖然大,但每天要做的事其實蠻多的,什麼時候都很忙的樣子,她還要練琴……她一點也不想把自己累成一個轉來轉去的陀螺。
“我就算了。”姜如拉着溫初的手晃了晃,“柏學長,你讓溫初加入就行了,她很厲害的。”
等加入了學生會,溫初就沒那麼容易被其他人欺負了!到時候劇情也改變了,一舉兩得!
溫初有些緊張地看着景瑜:“柏會長,我可以嗎?”
柏景瑜:“……”
他唇畔的笑依舊溫和,“當然可以,如果你能通過之後的面試就可以加入學生會。”
溫初神色一喜:“那面試是什麼時候呢?”
“時間還沒定下來,如果确定了,我會通知你的。”柏景瑜看向姜如,她那一雙眼尾翹起的琥珀色眼睛亮盈盈的,笑起來時彎出漂亮的弧度,似乎在為好朋友能加入學生會感到高興,全然不見剛才的憂愁了。
“姜如。”他叫了她的名字,“能了解一下你拒絕的原因嗎?”
“啊?”她愣了愣,猶豫着說,“因為我要練琴,時間不是很多……”
“和杭雪盡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如覺得這句話的語氣總有些怪怪的,但她還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