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瞪大了眼:“啊?你有啥辦法就說說,聽說這回來的是省裡的大領導呢!”
衛疆媳婦一個女人,還能想出他跟村幹部們開了幾輪會都沒想出的辦法來?
宋盈君也不藏着,一口氣把辦法說了——
“你這兩天先安排工程隊挖路,挖咱們村口那段,最好再往村外面連接的主幹道多挖點兒。”
“你們先買一點兒水泥沙石放路邊堆上,不着急多買,買了堆在離咱們村跟主幹道交界的地兒,無論誰去隔壁村都得經過主幹道,你挑領導來那天,帶幾個村幹部一起挖路,村的規劃方案書準備好,到時想辦法截住大領導,拿着方案書去跟領導聊。”
“至于要怎麼截怎麼聊,你們肯定比我懂,這個機會得抓住,能跟領導說上話就行了。”
“規劃方案書?”村長說,“咱們的規劃就是修路啊?”
宋盈君:“光這個不行,你得說說路通之後,村裡能怎麼發展,帶動農業發展啊,或者你再加一條,說路通村尾大河,以後修橋,方便跟水路另一頭連通,讓村子把其他地方連起來。”
這些事,都是她上輩子後來看村長兒子采訪知道的,現在她隻是提前一點把辦法跟村長說而已。
村長一聽覺得有戲,激動握了握宋盈君的手,說:“衛疆媳婦……不對,宋……”
宋盈君哭笑不得地提醒:“宋盈君。”
村長嚴肅地說:“宋盈君同志!勞煩你跟我回大隊辦公室,我喊上幾個村幹部,咱們一起開個會詳細讨論吧!”
宋盈君怎麼也不肯去,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隻是這事兒關系到村裡發展,她實在忍不住才說了出來。
村長也沒辦法,最後隻能對她一再表示感謝,急匆匆地騎着車走了。
宋盈君翻着谷的時候,兩個女孩回來了,一人一根冰棒,有說有笑的。
宋子君跑到宋盈君面前,把一根紙包着的冰棒遞給宋盈君,說:“姐,快吃,不然它要化掉啦!”
宋盈君笑着接過冰棒:“謝謝子君!”
宋子君紅着臉說:“這是姐的錢呐,姐不用謝我。”
宋盈君替妹妹抹了抹額頭的汗:“姐給你了就是你的錢。”
這輩子她非得把妹妹寵好不可,不能再讓妹妹受一丁點兒苦,還有家娣也是。
宋盈君看了眼遠遠站着的衛家娣,發現那孩子不怎麼高興的樣子,說:“家娣怎麼了?”
宋子君回頭看了一眼衛家娣,有點不知所措:“我們剛才在村口遇着那個飛燕姨了!她拉着家娣說了好一會兒話,說完就這樣了。”
宋盈君走過去,輕聲喊她:“家娣,誰欺負你了嗎?”
衛家娣搖搖頭,聲音悶悶的:“剛才碰上飛燕姨了,我跟她說我以後在你那兒住,她沒罵我,讓我多回月英嫂那兒找她。”
宋盈君挑了挑眉,鄭飛燕居然不吵不鬧,事出反常必有妖。
衛家娣又支支吾吾地說:“她……她讓我偷偷跟她報告你一天都在幹什麼……盈君嫂我沒跟她說!”
果然!
宋盈君看着衛家娣緊張起來,蹲下去輕聲對她說:“我相信你,你安心跟着我過日子,不用理她。”
衛家娣這才肩膀一松,差點又要哭出來。
宋盈君怕再吓着她,不再追問,帶着她跟妹妹回邊上坐着吃冰棒。
剛坐下,宋子君和衛家娣兩人就一起捧出一隻花籃蛋糕,對視了一眼之後,一起看着宋盈君高聲喊:“生日快樂!”
宋盈君愕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接過笑着說:“謝謝宋子君小朋友!謝謝衛家娣小朋友!”
她滿腦子事,忘了今天才是她真正的生日,沒想到她們還記着這事,心裡一時觸動,眼眶忍不住泛酸。
宋盈君已經多年沒吃過這種小蛋糕了,她好奇:“我們村裡有這種蛋糕賣嗎?”
宋子君搶答:“在村子外面!”
衛家娣說:“是在村外面的大馬路包子店買的,它蒸籠旁邊有個玻璃櫃子,櫃子裡有。”
宋盈君問:“多少錢一個啊?”
衛家娣和宋子君又對視一眼,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宋盈君的臉色。
衛家娣低聲說:“五毛錢一個。”
宋盈君笑了,又說:“你們還省了零花錢給我買生日蛋糕,再次感謝兩位小朋友哈!”
宋子君心頭一松,她就知道她姐好!不會像她嬸一樣罵她浪費錢!
衛家娣也知道她盈君嫂喜歡,終于高興起來,笑得眉眼彎彎。
巴掌大的粉紅色塑料手提籃子,籃子面上是一朵綠葉襯着的紅色奶油花,邊上插着一把綠色小紙傘。
店家沒配勺子,三人正好吃完了冰棒,直接拿冰棒的木棍挖蛋糕吃。
蛋糕的奶油對于宋盈君來說太甜膩了,但底下的蛋糕胚口感沙沙的,吃着挺香。
兩個小孩子都喜歡奶油,宋盈君吃了一點就把奶油花讓給了她們。
她們特别喜歡那把小紙傘,吃完蛋糕之後,還把紙傘輪流别在耳朵邊玩。
宋盈君無意間一擡頭,看到曬谷場邊朝她們走過來的鄭飛燕。
倆女孩也看到了,瞬間安靜下來,宋盈君往另一邊一指:“你們到那邊玩吧。”
她們立馬往另一邊跑了。
鄭飛燕走到宋盈君跟前,看着眼前這個五官立體精緻的女人,心裡既羨慕又妒忌,大夥都說宋盈君長得水靈,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
鄭飛燕不這麼覺得,這種眼型的女人,就是愛裝可憐柔弱!都是女人,她能不知道?
她壓下心裡的反感,柔着聲說:“盈君,雖然你不把我當朋友,昨天我們在校長室也鬧得不愉快,但是既然家娣想跟你過,為了她開心,我是願意的。”
宋盈君坐在那裡,手肘撐膝蓋手腕托下巴看着前面的谷子地放空,半個眼神都沒給鄭飛燕。
鄭飛燕肚子裡的火竄到了噪子眼,但她是誰啊,她活過一輩子的人了,這點氣還是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