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欸！”

小神仙驚訝道。

“鏡子裡真的隻有三個影子！不過怎麼這麼模糊啊？這也看不清誰是誰，都是一樣的！”

“你也看見了？”水梧桐的表現和它們略有不同。

小神仙它們都面朝着前方站着，它們上上下下各個角度打量着橫阻了整個街道的巨型玻璃鏡。

它們試探着走近，鏡子裡的影子繼續自己的動作，沒有向它們一樣靠近。

昌順哆嗦着一直往李旺牛身邊靠。

它看着鏡子裡的身影，整個鬼好像随時會跳上李旺牛的肩：“它、它、它.......它們是我們的影子還是.......”

“還是、還......還是是其它的鬼啊？”

它用氣音詢問道。

水梧桐側身看着小神仙和李旺牛都搖了搖頭。她始終沒有正向前方，而是一直觀察着其餘三人的反應。

“水、水大人......”

昌順壯着膽子向她求助。

它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水大人一定知道。

水梧桐沉吟道：“你确定去鑄造場的路是這一條嗎？”

昌順連忙點頭。

“對！我确定是這一條......我前面是不知道怎麼了，可是路我還是記得的！”它害怕水梧桐覺得這是它搞的鬼，講的又快又急。

“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她繼續問道。

“沒有沒有！”

昌順在李旺牛背後躲得更深了。

“要是出現過這種情況，我怎麼會不告訴大人呢！我要是知道我、我天打雷劈！”

“大人，我也沒有聽它說過。”李旺牛幫着解釋。

水梧桐将手背到身後。

她頓了好久，平靜道：“隻是例行詢問。”

“阿水——”小神仙湊了過來，“你覺得鏡子裡是影子還是鬼？如果是影子的話，那我們這裡面可就有别的東西了。如果是鬼，也許，我們已經被發現......”

“你怎麼考慮的？我們倆得通個氣呀！”

“你看見了什麼？”

她沒有立即和小神仙商讨，反倒另外提問。

“鏡子啊！鏡子裡那幾個影子黑乎乎的，像我們又不像我們，跟錄像似的！你看！現在它們才做了剛剛我們湊近的動作！”小神仙說着說着手又指了過去。

水梧桐被它拽着轉過了身。

小神仙的手指跟着鏡上的影子左右移動，可她的雙眼卻一直盯着一個方向，沒有轉動。

“小神仙。”

水梧桐喚了聲。

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肅殺：“你能幫我确定一下，你們三人看到的都是一樣的嗎？”

“我......看不見。”她說。

小神仙拽住她的手松了松。

它的目光在玻璃鏡和水梧桐之間來回了好久。

“你看不見？”它不敢相信，“你是看不見什麼？看不見影子嗎？”

“你......你不會就是看不見的那第四個影子吧！？”

水梧桐沉默着。

她的頭往李旺牛和昌順的方向略偏了偏，小神仙即刻領悟到了意思——她是要确認每個人的視線。

她們隔着面罩确認了彼此的i行動。

小神仙離開水梧桐，一本正經地去靠近昌順它們。

風繼續吹着，比之前又強了些。

“你們覺得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小神仙将昌順從李旺牛身後拖了出來，它和它們站在同一個角度，“我怎麼感覺最邊上那個像你呢？”它故意将話題引到了昌順頭上。

果不其然，昌順立即就跳起來。

“大大大、大人您别、别别吓我啊！”它叫的比哭的都難聽。

“我吓你幹什麼？”

小神仙拍了它一巴掌。

“你自己看！那最右邊那個，是不是和你很像？”

鏡子上的影子動了。

影子們在鏡子裡變換着姿勢，分開後在鏡内亂跑着。

它們跑啊跑，聚在了水梧桐的跟前。

隻是......

水梧桐她看不到。

“小神仙大人你看！”

昌順像是從虎口裡得救一般，它癫狂地指着鏡子裡的影子，嚎叫道：“那不是我！它們沒有聚在我們面前！它們去水大人那兒了！它們是——”

它住了口。

“水大人......也不至于有三個影子啊......”

影子們都團在水梧桐的跟前。她背着手，仰起頭正對着它們。

它們跟着水梧桐做同樣的動作。

可水梧桐卻沒有任何反應。

昌順的腦子裡劃過幾道不好的念頭。

水大人這樣淡定，從鏡子出現開始她就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驚訝。

她......

她前面還問了它以前是不是遇到過......該不會是水大人要在這兒殺了它們，所以才額外問一嘴，怕它們知道破解之法逃出去嗎！？

“水大人！”

小神仙竭力遏制住自己想要揮舞的手掌，咬緊了牙。

周圍的空氣變了。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面罩下，水梧桐的表情無比嚴肅。

她好像被剝奪了視覺，小神仙它們所看見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邊緣的布料在她耳邊飛着。

她的耳朵也失去了聽力。

她看不見、摸不着，也聽不到小神仙對她的呼喚。

在她的視線裡，街道依然存在，隻是格外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