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線?”
殷卻然沉吟片刻。
“你喜歡這種方式的話,我可以給你配一個。”
祝卻瑢:“……”
都說她叛逆,總是讓她姐姐費心,沒幾個人知道,她的叛逆也隻是一種對殷卻然不滿的宣洩方式罷了。
若是尋常相處,殷卻然能分分鐘将她氣死。
“當伴讀也不錯。”殷卻然真的考慮起來:“陪你讀書,陪你玩樂,我也放心些。”
祝卻瑢:“……”
“要嗎?”對方竟然還認真地詢問她。
“你有病啊!挂了!”祝卻瑢忍住摔手機的沖動,迅速掐斷聯系。
——
港城。
殷卻然在遊艇會舉辦地的施工場區,捂着嘴悶笑了好久,惹得特助秦素側目。
祝卻瑢的大嗓門早已通過聽筒傳來,往日裡姐妹吵架肯定會影響老闆的心情,沒想到今天老闆卻笑起來,莫不是……被燒壞了腦子?
秦素憂心忡忡,等殷卻然笑夠了,才道:“老闆,您要不要……去歇一歇?”
“沒事。”殷卻然深吸一口氣,擺擺手。
港城比榮城和京城都暖和許多,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周邊的溫度不至于和體溫有太大的差距,挺舒适的。
常規的發熱,殷卻然早就習慣,偶爾嚴重了,呼吸不上來或者引起了其她的症狀,她才找醫生來治療一下。
平日裡帶着病,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不放在心上。
能讓她放在心上時時刻刻記挂的,一個是公司,一個是祝卻瑢。
前者,她費心費力定有回報,每個季度的财務報表上都能有所體現。
至于後者……她珍視愛護,到頭來也不過是換來一句“你有病啊”。
她當然有病,若是她身體允許,能夠陪祝卻瑢走過大半人生路,哪還會對祝卻瑢有諸多嚴苛要求?
隻是這些,祝卻瑢不懂,她也沒準備坦白。
有限的幾年時光,沒有必要被所謂生死綁架。
至于其她……
殷卻然捏捏自己小拇指的關節,道:“上次讓你調查的女孩兒,再去查查她的近況,尤其是與小瑢有沒有交集。”
秦素應下,多嘴問了一聲:“她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卻讓殷總反複提及,着實有些奇怪。
殷卻然并未回答。
隻是到了晚間,洗漱完畢準備入睡時,她才起身從包裡取出一個記事本。
本子的第一頁被她密密麻麻記錄了許多,都是留給祝卻瑢的話。
她本想着,等她不在了,就将這個本子交給小瑢,也将她隐瞞了一輩子的真相道出。
但此刻,她卻盯着頁尾的一行小字出神。
這行小字并不是她所寫,可對方是什麼時候在本子上寫的字,又為什麼要在她的本子上寫東西,她查了許久都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迹。
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她,又給她留下字句,細思極恐。
此外,字句中提及的名字引起她的警覺,細查之下,卻是個與她有過幾面之緣的女孩。
這女孩是什麼來路?和偷偷在她本子上留下文字的人是什麼關系?
她們的幾次相遇是偶然還是有人精心設計?目的又是什麼?
太蹊跷了。
現在,連小瑢也被牽涉進來,她不能不防。
“莊……未……綢?”
殷卻然用指尖剮蹭文字上的内容,在月色下,輕聲念出這個名字。
“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
同一片月色的另一座城市,莊未綢揉揉發癢的鼻子,一邊收着行李,一邊對老太太叮囑:“您電話被離身,有任何不舒服都不要忍着,及時就醫。”
“啰嗦。”老太太嘟囔。
莊未綢沒理會老人的嫌棄,繼續道:“等您下次用藥,我再請假回來。”
“别!”老人拒絕:“我自己沒問題,還沒到了離不開人的地步。你上你的學,别三天兩頭往回跑,白白浪費錢。”
說到錢,莊未綢不可避免地舊事重提:“房子的事,您再考慮考慮。”
她也回學校想想辦法,是在不行先休學,打工賺錢,老太太的病一直拖着可不是辦法。
老太太竟然沒反駁,隻是皺着眉,将頭扭向一邊,一言不發。
雖然還是不同意,但态度比之前好上太多。
莊未綢想起江阿姨的勸導,歎了口氣,軟着語氣:“姥姥,我隻有您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