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見那熟悉的身影拉着輕盈小巧的行李箱走出來,江意映趕忙揮手。
她特意隐去名姓稱呼,害怕暴露好友的行蹤,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媒體盯得緊。
莊未綢也沖她招手,很快與她彙合:“映映。”
江意映沒追問什麼,隻給了莊未綢一個大大的擁抱:“辛苦了!”
莊未綢眼眶一熱,回抱住好友:“不是什麼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呢?
賭上前程去反抗,這其中的惶惑與壓力,隻有當事人能體會。
但莊未綢輕描淡寫,江意映也便不再多言,接過莊未綢手中的挎包,勾住莊未綢的手臂,換上輕快的語氣:“走,咱回家啦!”
這聲回家不是随口說說,江意映和莊未綢都是榮城人,兩家住在一條巷弄裡,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關系。
後來江意映家裡搬到别處,兩人也沒斷了聯絡。
這些年,莊未綢在娛樂圈浮沉,家中老人總是無人照應,也是靠着江意映一家幫忙,不是姐妹勝似姐妹。
對江意映,莊未綢不隻有多年相伴的情誼,也有不能用語言去表達的感激。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好友的手在莊未綢眼前揮動。
莊未綢隔着口罩發出一聲類似于笑的氣音,頭順勢倚靠在好友的臂膀上輕聲道:“沒有,就是想你了。”
也……想家了。
“怪肉麻的。”江意映撇撇嘴表示嫌棄,到底沒推開莊未綢,趁着沒有人關注到她們,趕忙攜莊未綢一起離開機場大廳。
等二人順利坐上車,莊未綢才摘下口罩帽子。
“你助理呢?”江意映這才反應過來,莊未綢居然是一個人回到榮城,沒帶着紀柔。
“我讓她先回滬城了。”
滬城離影視基地不遠,這些年為了方便工作,莊未綢在滬城租了房子住,紀柔也跟着她住在滬城。
“這次回來得急,所以我讓小柔幫我去收拾東西。”莊未綢想了想,又解釋一句。
江意映聽出她言語中的未盡之意:“以後要在榮城長住?”
莊未綢點點頭。
江意映本想追問,卻在莊未綢眼中瞧見一抹迷茫之色,到嘴邊的疑問又咽下,轉而道:“走吧,先回。”
說罷,便啟動車輛。
莊未綢也系好安全帶,強調:“先回我家。”
她說的我家并不是江意映的房子,而是自己一年前買的期房。
江意映做了個“OK”的手勢,車子駛離停車場,順利滑入道路中。
說起來,這些年莊未綢在娛樂圈打拼,聽着光鮮,卻沒積攢太多錢财。
賺的錢大頭都上交公司,扣了稅留給自己的隻是一小部分,而這有限的部分,除去日常的開銷,公益上的投入,剩下的根本不夠在滬城置辦房産。
所幸,莊未綢也不在意這些身外物,攢了幾年,全款在榮城買下一處不大不小的房子,戶型也不錯。
這房子幾個月前剛剛交付,莊未綢還沒來過,隻托住在附近小區的江意映來幫她看過幾回,因此,車子停在小區樓下時,莊未綢竟然沒認出來。
“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意映見她懵懵的,不禁失笑:“這塊兒納入市區專項規劃,周圍的建築設施都更新過。唯一沒變的……”
她話說到這,朝不遠處的小店指了指:“喏,那家咖啡店,這麼多年,還是你喜歡的樣子。”
莊未綢視線投望去,總算回憶起來:“映映,我們先喝杯東西吧。”
江意映無不可,停好車便跟莊未綢一起走進咖啡館。
這家店幾年未變,店面規模不大,位于街角,連招牌都很不顯眼。
店裡裝潢大多是木質材料,頂部的吊燈老舊,即便是晚間,燈光也不刺眼。
拉開窗邊的紗簾,讓光充分透進來,很暖很柔和。
今日時間早,店門剛開,門口的風鈴被一陣風吹得發出空靈清脆的聲響。
店裡坐着個上早班還有些犯困的店員,沖着陽光打瞌睡,頭一晃一晃的。
偶有一兩位熟門熟路的顧客進來,自覺尋座位坐下,掃了木桌上的二維碼點好單,便從包裡取出筆記本電腦忙碌起來。
店員看着懶散懈怠,卻在下單提醒後便及時擡起頭來,不一會兒便做好咖啡,晃至客人跟前熟絡地聊幾句家常。
客人不催促,店員動作麻利,倒是形成那麼一股無言的默契。
莊未綢和江意映也尋了一處角落坐下,莊未綢拿手機掃碼後便遞給好友,自己則循着記憶拉開木桌下的暗格。
果然,那暗格裡有自己最喜歡的糖果。
江意映随便點了杯咖啡,一擡眼便見對面剝開糖紙的莊未綢,笑道:“也不知道你是喜歡她家的咖啡,還是喜歡她家的糖。”
熟悉的味道在唇齒間化開,莊未綢口罩還挂在下巴上,稍稍眯起眼睛回應:“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