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目光一亮,立即上前,雙爪撫上人光滑肩膀,輕輕按揉,可按着按着手爪就不老實了,于清也不惱,配合着賀淵,在淨房内吃盡自己的豆腐。
賀淵胡鬧一番後,心滿意足步履輕快地去房内,拿了一件青衫回來遞給于清。
于清穿上衣物就與賀淵,将院裡曬着的辣椒與蒜,端去堂屋,坐在小闆凳上,用菜刀将辣椒在大木盆中剁碎。
于清起身去竈屋内,拿出幹淨陶土壇,确保壇中沒沾倒油與水。
才鋪進一層剁辣椒,撒上少量食鹽,一層又一層,如此反複裝入壇中腌制,如此半月後就能吃上辣子醬了。
忙完之後,見太陽也快日落西山,賀淵抱起土壇子,放在竈屋角落,此處擺滿大大小小的土壇,其中有五月腌的鹹鴨蛋,還有泡豇豆,生姜,酸蘿蔔,去年的大醬,鹹菜等。
于清煮了一鍋豇豆稀飯,又在另一口鍋内煮了六個鹹鴨蛋,鹹鴨蛋煮好後,用湯勺撈出放入在水瓢裡。
鐵鍋中放豬油,油化加白菜翻炒,炒熟後,倒入蒜末炒香,蓋上鍋蓋,放在鍋中溫着。
于清從壇中撈出兩個紅蘿蔔,刀法訊速利落将蘿蔔切成絲,加入辣子油攪拌均勻。
如此,今兒晚食便已妥當,賀淵眺望遠處,天邊染成金黃一片,氣溫不似晌午那般毒辣,村莊田野間不少村人走動。
“清哥,我去把咱家瓜田澆個水哈。”
于清坐在廊下編着竹扇子,頭也沒擡:“去吧。”
賀淵在井邊打了兩桶水,步履沉穩有力,可他貪多,水裝的滿當當,木桶随着他的步伐晃動,一步一灑,一路水迹,差點将桶中的水瓢都給晃出。
于清望着那滿當當的木桶,忍不住嘀咕:“裝那多做甚,生怕壓不壞自個。”
如今西瓜估摸再過十幾日就能成熟,他粗略估算,這片田裡約有七十多個小西瓜。
甜瓜更是豐收,綠葉間挂滿了果實,賀淵隔三五澆水施肥,也算有了回報,他拿起水瓢,仔細地給每一根瓜藤施水。
第二趟時,于清還在他身後,沒好氣道:“水少挑點兒,灑滿院子瞧着也不舒服。”
待澆完水後,賀父也駕着牛車,停到院前大土路上,賀母拎起籃子就跳下了車。
賀父喊道:“嘿,這老婆子咋不說幫我把酒拿進屋去嘞?”
賀母抱怨聲随之而來:“一壇酒一百文錢嘞,家中屁事沒有,你買酒慶祝個啥,這貴的酒,沒給你摔了,都該慶幸,你就是嘴饞得很。”
“往日買個二三十文的,我也不說什麼,現下倒好,越喝越貴,越喝越貴,往後不得把家底都給喝沒。”
賀父常年挨罵,毫不在意賀母的數落,将牛拴進牛棚内:“阿淵,你明兒找村裡人買些幹草,可不能把牛給餓着嘞。”
“爹,我曉得哒,今兒你買的啥酒,味道咋樣嘛?有沒有上回我托于清買的味兒香。”
“就是清哥兒上回買的那酒,手上寬裕了一些,這不買了一壇,一會兒你嘗嘗味兒。”
賀淵搖頭拒絕,他不好酒,喝不慣那辛辣味兒,等等,他突然靈光一閃,對呀,可以賣甜酒嘞,他不好酒,也未往這處想,可大部分漢子不都好這一口嗎?
若是賣甜酒,哥兒或姐兒喜愛甜的,甜酒中帶酒味,碼頭的漢子不也愛喝,再者,大半年以來,每回去鎮上都未瞧見賣甜酒的,不是隻見甜水就是純酒,莫非無人知曉其釀制之法。
賀淵當下就有了主意,然而,待他回過神時,耳邊一片嘈雜,賀母與于清正吵得火熱,賀父則當個沒事人一般喂牛。
“都是你個敗家子,閑的沒事給那老頭子,買貴的酒做甚?這下好了,他喝上瘾了,便宜的還喝不習慣嘞。”賀母氣呼呼地指責。
于清反駁道:“酒是我要買的嗎?是你兒子叫我買的,你咋不去他面前說,就知道擱我面前叭叭,你是不是沒本事?你有本事同你兒子講呀。”
“還說我敗家,你才是最敗家的,當天你兒子給了我七百文,我就花了一百文買了一壇酒,剩下六百文都給你買了個簪子。”
“你咋不說那簪子貴,咋的,用你身上的就值得,别人買一壇酒,那就不值當。”
于清當賀母的面撒起謊來得心應手,其實簪子不過就三百文錢,剩下全被于清給存起來嘞。
買簪子時,于清逛了好幾家鋪子,才挑出個獨一無二的款式,正好樣式老氣,老闆着急出手,便宜賣了。
賀母還未憋出個大招。
賀淵就将手中扁擔重重往地上一扔,吼道:“吵吵吵,吵個啥,沒一天清淨日子,進屋吃飯,人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