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李陵水關好門,方遠不緊不慢地往教室走。
走到樓下時,一個格外高的男生等着他,從牆邊跳出來,站在方遠面前,俊美的臉上是很溫和的笑,他張開手想要給方遠一個擁抱。
“遠遠,好久不見。”
被突然出現的霍駿吓到,方遠紅潤的臉瞬間失去血色,怎麼是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見将自己照顧得格外好的方遠,霍駿滿意地舔了舔嘴唇,陰翳的眼神上下掃視方遠,尤其在紅腫的嘴唇上移動:“遠遠有沒有想我?”
“滾開——”方遠陰沉着臉,低聲吼他,沒有舊友重逢的喜悅,隻有無盡的麻煩和慘痛的記憶。
他腳步帶風,把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的霍駿抛之腦後,似乎這樣就能和他撇清關系。
霍駿站在原地,纏綿的視線一直繞在方遠身上,遠遠還是一如既往的膽小,但比一年前漂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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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進入教室時,方遠一眼瞅見辦公室門口,班主任身邊跟了個高個男生,原本矮胖的中年男人被襯托得更像一顆土豆。
方遠走進教室,先是看了眼還在低頭認真做題的柳理,下一秒就和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一直盯着他的李陵水對視上。
強行打起精神,輕輕笑了一下,方遠伸出水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微腫的嘴唇,直将李陵水看得面紅耳赤,匆匆低頭。
但李陵水移開視線後,方遠臉上的笑瞬間落了下來,心中不安地回到座位,不出意料地在桌子上發現了五份情書,動作自然地将情書放入抽屜,和之前的幾沓放在一起,等放不下了就一次性處理掉。
前桌,借過課本給方遠的男生轉過身,他是知道有人塞情書的事,甚至他都撞到過幾個男生來放情書,有些酸溜溜地開口:“方遠。你每天收這麼多情書,處理是不是很麻煩呀?”
“沒有。”方遠吐出兩個字後就拿出習題,低頭沉默寫下公式。
見方遠開始學習,男生還想說些什麼的嘴讪讪閉上,又默默轉了回去。
班主任帶着一個人進了教室,他跨上講台,本來嘈雜的教室頓時安靜:“同學們,這位是新轉來的同學,霍駿。”
衆人這才把目光移到門邊上的高個男生,他剃着寸頭,一副人模狗樣的俊臉,面對衆人嘴角習慣性地勾起,露出一個痞氣的笑,看着壞壞的,眼睛又很是溫和,是一張很容易拉進距離、消除陌生感的漂亮的臉。
“老師,我可以坐在方遠旁邊嗎,我們是朋友。”霍駿問着老師,視線卻是直直盯着對他避而不見的方遠。
班主任笑眯眯地說這得詢問方遠的意見。
方遠自然不同意,可惜他的話對霍駿來說一向沒有用。
霍駿一張臉笑嘻嘻,極為熟稔地說道:“遠遠口是心非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于是原本李陵水的位置被搬上了一套新的桌椅,和方遠做起了同桌。
霍駿側着頭,看自打他坐下就沒有擡頭的方遠:“遠遠别害羞嘛。”
方遠手裡的筆不停,面對霍駿的隻有冷漠的側臉。
霍駿癡迷的目光火熱地盯着方遠,他們已經一年未見,沒見面的時間裡,霍駿發了瘋地想方遠,想起他的哭他的笑,當然在他的記憶裡,方遠經常哭,被欺負了哭,被搶了東西哭,被罵了也哭。
一張小臉每次看見都濕漉漉紅撲撲的,鼻子紅紅、嘴唇紅紅,像是在勾引他吻他,可是霍駿一次也沒有吻到,因為方遠讨厭他。
因為欺負方遠,搶方遠東西,罵方遠的就是霍駿,他是方遠不長生命中的一個噩夢。
下了課,方清崖陰着臉叫走了霍駿,霍駿本不想去,他好久沒看到遠遠了。
方清崖自是看到霍駿看向方遠的黏膩火熱目光,臉色難看的他像是從嗓子底發出聲音,滿是威脅的叫了一聲:“霍駿。”
霍駿無奈跟着方清崖往外走,現在他家的生意還得依托方清崖母親的幫襯,成功和省裡搭上關系後,他也不再需要看方清崖這個僞君子的臉色。
想到不需要再聽方清崖的話,他能真的擁抱到方遠,霍駿的眸色又幽暗很多,心髒不受控地加速。
走廊角落,方清崖難以維持優雅,冷聲質問霍駿:“你來這裡幹什麼?”
“照顧方遠啊,不是你吩咐我要看顧好他嗎,我做得不好嗎?”霍駿狀似無辜地說道,還有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