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元煜聯系了楚瑾卿。
他很少有主動找楚瑾卿的時候,也很少會對楚瑾卿和顔悅色。隻是這次情況特殊,元煜幾乎是懇求地希望楚瑾卿能讓他再和齊諧見一面。
“說實在的,元煜,我很不信任你。”
楚瑾卿其實并不是一個擅長拒絕他人請求的人,可是面對難得示弱的元煜,他還是狠下心拒絕道,“齊諧的病不是小事,他随時都有可能傷害别人。更何況他現在正在努力接受治療,我很擔心你的出現會打亂他的計劃。”
“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他一面,就一次就行,我可以站在遠處不說話的,你讓我看看他就可以了。”
元煜幾乎是在祈求了。
“可是,元煜啊,”楚瑾卿捏了捏眉心,因為元煜的态度改變感到無比頭疼,“當初說不想要見到他的也是你,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現在非見齊諧不可嗎?”
“我...”
元煜咬了咬牙,艱難地承認道:“齊諧變成這樣我有很大原因...我想要彌補我曾經的過錯。”
楚瑾卿仍然記得上次他找元煜的時候,元煜可是理直氣壯地說這事和他無關。
“不如還是等齊諧好點再說吧。”
他心裡越發沒底,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答應。
“楚瑾卿,算我求你的,我也知道現在的你肯定不會相信我,但是能不能幫我和齊諧轉達一聲啊?如果齊諧他本人也不想見我的話,我保證我再也不會提起這件事了。”
楚瑾卿下意識想要拒絕。
可他又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旁人,在元煜和齊諧的事裡他沒權利插手這麼多。元煜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終究是齊諧的事,他應該尊重齊諧的意願。
隻是他本人很希望齊諧能夠拒絕元煜。
“我會和他說的。”
他有些頭疼地挂了電話,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兩天後他通知元煜可以過來和齊諧見一面。
楚瑾卿将見面時間限定得很死,因為他工作繁忙,而齊諧和元煜的接觸最好應該在他的視線範圍内。元煜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他老老實實地跟在楚瑾卿身後到了醫院,被醫生告知需要暫時在外面等一會兒。
裡面是大型的休憩場所,元煜透過玻璃看到了不少健身器材,除此之外甚至還有畫闆之類的道具。隻是這些器材上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都集中在最近的電視機前面。
十幾張桌子排成了三排,大家按照喜好自覺選位。電視裡放的是十幾年前的小品,偶爾裡面會傳來一陣笑聲。
元煜幾乎從外面将人看了個遍,才在角落的位置看見了齊諧。
這些日子齊諧又瘦了一些,曾經烏黑的眼圈現在好了許多,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齊諧讓元煜覺得像一潭死水,雖然活着,但也隻是活着。齊諧的面前是一塊畫闆,因為正對着元煜,元煜隻能看見齊諧抿唇認真作畫,卻看不見畫闆上到底畫了什麼。
他趴在窗前,努力地想要和齊諧對視。隻是中間的距離實在太遠,齊諧隻專注于手上的畫作,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元煜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
“又來看齊諧?”
旁邊傳來陌生的聲音,元煜擡起頭,看見一位穿着白大褂醫生。他看上去和楚瑾卿頗為熟稔,目光掃到見到元煜時還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稀奇啊,這次竟然還知道帶人來了。”
楚瑾卿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随後對着元煜介紹道:“這人姓鄭,你叫他鄭醫生就行,他目前是齊諧的主治醫生,算起來還是齊諧的學長。”
元煜有些局促地朝人點點頭,“這些日子照顧齊諧辛苦你了。”
“這說得哪裡話,照顧病人是我們醫生的本職嘛。”鄭醫生笑了笑,“再說了,齊諧在這裡表現得還算正常,可談不上辛苦。”
“意思是齊諧現在的病情挺穩定的,是嗎?”楚瑾卿在一旁插話道,“按這樣下去齊諧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這件事随時都可以。”鄭醫生朝着屋裡掃了一眼,“其實說實在的,我更希望你可以把齊諧帶回去。醫院的治療方法主要是通過藥物減少大家清醒的時間,其實在這待久了沒有什麼好處。如果有人可以看着病人的話,我更加建議你們把齊諧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