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的天越亮越早，等老人按照原本的生物鐘起床時，天空已經有了泛白的征兆。

可海上雲層堆積，烏泱泱一片，成功又讓天暗下來。

小歐叫喬堇起床看日出的時間也越來越提前，兩人恰好在白塔外碰面。

老人沖喬堇咧開嘴笑笑，對着她說早上好。

喬堇伸個懶腰點點頭，知道他這是要去捕魚了。

“早啊。”

顧妍晚打了個哈欠，和紀黎從白塔裡出來。

這幾天紀黎的勸說不起作用，老人依舊堅持每天出海。

明白讓老人放棄捕魚不太現實，紀黎便嘗試讓老人減少出海的次數。

對此老人沒多說什麼，跟紀黎約定好每天隻出海一次。

盡管如此紀黎每天也有些提心吊膽，不得不早起。

顧妍晚見狀也隻能拍拍她的肩：“占蔔也不全對，沒事不用擔心。”

聽出這是安慰的話，紀黎沖顧妍晚笑笑。

畢竟顧妍晚也是異能者，紀黎不太相信平白無故就會算出這種結果。

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她跟老人提議道：“今天您出海我跟着您去吧。”

老人正整理着漁具，聽到紀黎的話感到奇怪。

“我還沒出過海呢，說不定可以幫您多捕幾條魚。”紀黎早就想好借口，看上去很是執着。

“那帶上我呀，正好我可以去海上看日出。”

喬堇這時插一嘴，躍躍欲試的模樣。

顧妍晚撇清界限：“我就不去了。”

且不說老人的小船能不能載的下他們幾個，有占蔔的結果的在前，她也必須留下來以免有特殊情況。

這還是喬堇第一次做這麼小的船出海。

天還沒有完全亮透，天氣也并不算好，烏雲像是給上天蓋上一層布。

“小歐，檢測一下天氣。”

“我已經看過了，氣溫變化曲線很平緩。”小歐早在起床的時候就看過了。

“我是說天氣。”喬堇強調一句。

小歐對此不能确定，但還是重新檢測了一遍道：“唔就現在來看，應該是不會有極端天氣的。”

雖然烏雲是厚重了一些，但目前它的确沒有檢測到什麼異樣。

“放心吧喬喬，有特殊情況我會通知你哒。”

小歐的話音落下，喬堇便被一束光線吸引。

許久不見的太陽此時沖破雲霞，烏雲間驟然間被破出一個小口。

天空就如同被鑿開一個大洞，光線從高處往下傾瀉。

四周黯淡無光，隻有那小片海面籠罩在陽光中，仿佛一下子成為了太陽的寵兒，變成海洋中心。

小船逐漸靠近那片光，紀黎想要伸手觸及之間卻悄然略過。

或許是因為海洋的暗流，小船最終還是沒有到達那處光，甚至越來越遠。

“好漂亮……”

紀黎盯着那處看了許久，舍不得收回視線。

不知何時，那束光已經成為了一個光點，陸地的影子也逐漸模糊。

頭頂的天空又恢複了灰蒙蒙的樣子，小歐在喬堇懷裡有些不安地扭動。

“喬喬，你覺不覺得我們走的有點遠？”

平時老人出海也是走這麼遠嗎，感覺也太危險了吧。

此時的海面平靜得可怕，給人一種随時可能被大海吞噬的錯覺。

紀黎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時不時就盯着海面。

以至于聽到撕拉聲響，紀黎竟然被吓了一跳。

回頭就看到喬堇正拿着一根棒棒糖，正撕開糖紙往嘴裡塞。

看到紀黎看過來，喬堇歪頭眼神有點疑惑：“你也要吃？”

“……不用了。”

紀黎沒話說了，過了幾秒才憋出這三個字。

喬堇看她這幅模樣，甚至還露出一個笑容：“這麼緊張啊？”

“主要害怕有意外。”

紀黎搖搖頭想要掩飾些什麼，幹巴巴轉移話題，“對了，我是不是一直沒問你的名字？”

這麼久了确實連雙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喬堇對于突然轉換的話題也沒生氣。

她隻是懶懶散散嗯一聲。

“喬堇，我的名字。”

将這個名字在嘴邊輕輕念叨，紀黎很認真點頭道：“我記住了。”

“我叫紀黎。”

“絞絲紀，黎明的黎。”

喬堇看着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餘光瞥見一處靜了聲。

支棱在船邊的魚竿動了動，幅度瞬間被拉大。

老人迅速反應過來，雙手拿起魚竿的瞬間踉跄一步，魚竿彎出一個驚人的弧度。

紀黎這下也止住聲，無聲比着口型：“上鈎了嗎？”

喬堇點頭。

不過看着這樣子，應該不是一條善茬。

魚的力氣很大，就差将老人拽進海裡。

奈何現在海水的清晰度早就看不清水下的狀況，老人隻能憑借經驗收縮魚竿。

就在魚要出水的瞬間，老人别過頭有些激動示意紀黎拿魚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