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挑人啊?”樓棠月坐在地上,用手扭着自己右腳,擡頭問道。
女子神色冷了下來,幾欲是肯定:“你是故意的!”
“哪能啊!”
樓棠月漫不經心脫下右腳靴子,拿在手上站了起來,她目光緊緊盯着女子,右手一甩,靴子正好甩在右邊的倒數第三塊石磚上。
“轟隆”一聲,那個方位的石塊很快移至一旁,那隻靴子掉進了空出來的黑洞中。
“隻是惜命而已。”樓棠月攤開手,解釋道。
這姑娘很謹慎,甚至不惜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隻是可惜,偏偏最後還是按捺不住性子了,讓她發現她眉眼間的欣喜。
女子被拆穿後神情染上幾分難堪,她低聲辯解:“死不了。”
“我可不想被淘汰。”樓棠月坦言,“我知道姑娘沒有害我的心,隻是想讓我過不了下一關。”
她剛剛要是掉下去了,就可以直接滾出第二關了!
女子看她半晌,閉眼睛認命道:“你踩過來吧。”
樓棠月笑了笑:“多謝!”
她踩上左邊倒數第三個石塊,面前牆陡然移開,變成了兩扇門。
樓棠月擡眸,看清了兩扇木門上分别刻的白和紅字,白門門拱上沾着一朵紅色的紙花,而紅門門拱上是一朵白色的紙花。
“怎麼選?”樓棠月擡眸,細細打量兩扇幾乎相同的木門。
太詭異了!
女子語氣不善:“不知道,我買的消息隻到這裡。”
樓棠月驚,她剛剛算白嫖了别人的消息,難怪她臉色不好!
她猶豫再三,才問道:“多少銀子?”
女子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一千兩銀票。”
樓棠月收回在懷裡摸着一兩銀子的手,并裝作沒有聽見。
白嫖就白嫖吧,她窮!這姑娘人美心善,定不會在意這些!
女子似乎真的不在乎能不能收回錢,隻盯着兩扇門,面上凸顯幾分急躁,似乎在猶豫選哪扇門。
這是典型的選擇困難症!
“這樣吧,看在免費的消息的份上。”樓棠月打了一個響指,看着她移過來的臉,“我幫你選吧!”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指了白門:“我選它。”
女子也無任何異議,她站在了紅門前,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推開了木門。
“吱呀”一聲,樓棠月踏進了木門裡,入眼一片迷霧白氣,她踏在地上隻着羅襪的腳剛感受到寒意,背後木門已經緊閉。
随即唢呐聲起,一陣哀轉凄楚的樂聲奏起,其間還響起了繁雜的鈴铛聲,輕靈卻不怎麼悅耳,反而讓樓棠月感覺到一絲煩躁。
視線所及處一片茫白,什麼都看不見,但偏偏她覺得有什麼站在暗處。
面具阻礙視線,她隻覺心氣湧起,生氣地将面具取下,摔在地上,面具砸地,發出了清脆的木頭斷裂聲。
仿佛開關一般,紛雜腳步聲出現。
他們圍成一圈,在她周圍跑跑跳跳,形如跳蚤一般,口中念念有詞,似在進行古老的儀式。
樓棠月盡力按下心中湧起的煩躁,附耳去聽。
他們念着:“葬中結缡,悲喜交加,陰陽共赴,生死相随。”
什麼人死了躺在棺材裡還要成婚,還陰陽共赴,生死相随?
有病!
他們猶如念咒般的喃喃細語讓樓棠月心情越發煩亂,她緊緊咬住唇,握住了手,忍住即将爆發的怒火。
冷靜!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此時情緒的不對勁!
似乎一踏進來,便有什麼牽着她的情緒!
她提步走了起來,圍着的圈跟着她的步子,她在一片白茫茫中果斷揮手,手背一疼,随即面具落地聲響起。
念咒的聲音小了起來,樓棠月蹲下扯下自己另一隻靴子,在圍起的圈子裡揮着亂轉,她能感受到靴子砸中了圍着的人。
面具掉落聲接連響起,直到她将靴子甩出去後,耳邊終于沒了煩人的念咒聲。
她閉了眼,視線處一片黑暗,腦海中卻想起了剛剛這群人腳步聲出現的方向,摸索着前進。
不過半息時候,她便摸到一堵石牆,她上下摸着,在摸到一處凸出後按了下去,随即撲空踉跄了幾步。
她睜眸望向身後,霧氣似乎散了些許。
站在即将關閉的石門前,她看見了圍着圈的人。
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着紅色喜服,頭戴紅冠,臉上無任何表情,隻用黑到空洞,毫無死水的雙眸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