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墨在家中看到自家那神出鬼沒的大孝子,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是個好東西。
“突然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晚上留下陪你娘吃飯。”
岑珩懷裡還抱着剛從缸裡撈上來的小青魚,不敢轉身:“不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和娘了。”
說完就跑。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岑修墨罵着兒子背着手從水缸邊路過,往裡看了一眼,嘴角的笑都凝結了。
撕心裂肺地沖着大兒子喊:“兔崽子,快放下我閨女!”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蕭煥對新得的愛寵笑得一臉慈愛:“以後就叫你小青好不好?”
小青魚沖他吐了一串泡泡。
“乖乖,是不是特别滿意新名字?,”
岑珩等了一會,忍不住出聲提醒:“陛下,之前的約定…”
“去吧,不過…隻明日一天。”
“是。”
翌日。
蕭霜辰慣常往宮門外走,次數多了,連遮掩都懶得,大搖大擺的。
今日都已經站在長樂宮外了,還是沒有人阻攔自己,“沒人攔我嗎?沒人的話我可就走了?”
貼着牆根,沿着小路就溜。
岑珩在暗處一路尾随她出宮,搶先一步翻牆進去。
蕭霜辰到的時候,他呼吸還有些急促。這些日子因為捂的嚴嚴實實,悶的越發白的臉帶着一抹粉色,面如桃花,看起來氣色十分不錯。
岑珩深呼吸調整呼吸,放下手中裝樣子的書,故作驚訝:“殿下,您怎麼來了?”
“叫什麼殿下。”蕭霜辰跟被踩了尾巴一樣,“叫阿九,我小名就叫這個,真沒騙你。都多久了,怎麼還翻舊賬。”
“上次一别,已快一月,殿下是不是真的膩煩了?”
既然說到翻舊賬,那就翻一翻,說不定翻着翻着蕭霜辰就會對自己再在意一點,再憐惜一點。
“我沒有!”蕭霜辰刹時間感覺自己好像那個話本子裡始亂終棄的人渣,“就犯了點事,被禁足了。”
岑珩蹬鼻子上臉,倒也不敢太作,隻低下頭,語氣失落:“我隻是覺得咱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我…配不上你。”
這招真是百試百靈,蕭霜辰果然心疼得要命:“誰?誰說的?”
當然沒人說,岑珩就把這口鍋扣到了姓劉的頭上:“以前劉毅就說我是小白…”
“他那是嫉妒你。”蕭霜辰打斷他的話,“嫉妒你罷了。你想想,他學識尚可,長相…不錯。”
岑珩聽得眼裡的光都要散了。
“但他,但他人品不端啊!”蕭霜辰趕緊大聲彌補,最後蓋棺定論,“别聽他胡說,他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過總把人不明不白地養在外面,怪不得會胡思亂想,還是得找個機會把婚事定下來,給人個名分,像她這樣一心一意又善解人意的公主可真不多了。
蕭霜辰難得反思一下,還不忘順帶誇誇自己。
“高興點,今日我帶你去玩。”
“去哪?”
蕭霜辰拽着他就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地方後發現是皇家馬場。
“我看你上次馬騎得還不錯,今日帶你來馬場挑匹好馬送你。你看看,有沒有看中的。”
一道黑影從一旁竄了過來,蕭霜辰垂在一旁的手下多了一個大腦袋。
小白熟練地把腦袋塞到蕭霜辰手底下蹭來蹭去,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岑珩看不慣這背主求榮的東西搶走蕭霜辰的注意力,開口造謠:“這馬頗有些亢奮,許是精神上不大穩定,還是離遠點,萬一發狂傷了人就不好了。”
感受到手下柔順的毛發,蕭霜辰雙手捧起碩大的腦袋,在腦門上親了一下,“哪有,我們小白可乖了,對不對?”
小白很是有靈性,通人性,聽得出前主人是在說自己壞話,前蹄高高揚起落在地上,不滿地刨着地。
正中前主人下懷。
“快躲開,這馬要發狂了。”
岑珩挺身而出,把蕭霜辰擋在身後。
蕭霜辰推開擋在身前礙事的人,搶先一步閃到前面,緊緊拽住缰繩。
等馬場的仆役把小白牽走後,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有些勇猛。不是都說要給男人表現的機會,便想着挽回一番,自以為弱柳扶風實則直挺挺地看準岑珩的位置往後倒。
回憶了一下昨日墨松演的話本中的女子是怎麼說話的,夾起聲音:“哎呀,剛剛真是吓到人家了。”
還無師自通地輕輕捶他的胸口。
岑珩穩穩接住她,被鐵捶捶得面色蒼白。
“我怎得都不知道你如今這般嬌弱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蕭霜辰繃緊了身體,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喚了聲“母後”,就乖乖地不再多說話。
岑珩太過入戲,一瞬間有了被抓包的慌亂,複想起昨晚他月姨說要幫他的事,想來就是現在了,鎮定下來,從容地行禮問好。
陶嘉月仿佛沒看見他,在内侍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岑珩腰都酸了,也沒等到讓他起來。
蕭霜辰壯着膽子求情:“母後,您别為難他。”
作勢就要去扶人。
陶嘉月揮揮手,幾個宮女阻攔住她的動作。
“行了,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是在用身份仗勢欺人呢。”陶嘉月慢條斯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接近公主所求為何?官職還是銀錢?”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擺擺手繼續道:“這都不重要。給你一筆銀子再加一個官職,你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