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珩不情不願地做出口型,四肢也仿佛是新安裝的一般僵硬。
蕭霜辰笑得直打鳴。
暗處的墨松沒忍住,漏了聲笑。岑珩殺人的眼神看過來,墨竹眼疾手快把墨松踹出去。
“艹墨竹,老子弄死你!”墨松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從暗處踢出來,罵罵咧咧地拍掉屁股上的腳印。
岑珩停下動作,道:“殿下,屬下給您換個人。”
當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時候,墨松才明白自己的處境。
墨松想着怎麼着都得把墨竹也給拉下水,主動請纓女主角,并強烈要求墨竹同他一起。
“屬下可以穿女裝,塗胭脂的!”
墨竹死魚眼瞪他。
不過是女裝,穿便穿了,反正他穿的也不少。
墨松用一種氣死人的表情瞪回去。
兩人一出來,蕭霜辰眼前一亮,她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墨松本就常年卧底在花朝樓,女裝經驗豐富,讓小宮女給打扮完換身衣服,确實像那麼回事。
好戲開場。
墨松見縫插針地就矯揉造作大鳥依人地往墨竹懷裡鑽,還捏着嗓子貼着他耳朵說着話本中肉麻的對白,都快盤他身上。
那演的哪是正經人家小姐,活脫脫的蛇精轉世。
墨竹實在被惡心的夠嗆,把人從身上撕下來,嗆他:“已經開始挂牌接客了?”
墨松自己也被惡心到了,但為了讓墨竹更難受一些,強忍着反胃,聲音越發地矯揉造作:“讨厭,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
岑珩單手捂臉,有這樣的下屬有時候挺無助的。
蕭霜辰卻是滿臉興奮,手激動地在扶手上拍個不停,話本子這麼野的嗎。
突然眼前一暗。
岑珩從碧桐手裡拿過打風的扇子遮在她眼前,“都是髒東西,别看。”
蕭霜辰揮開扇子,看的起勁,還指揮墨竹:“你配合點。”
這麼下去不行,這種東西看多了太影響身心了。
當晚,岑珩就去向蕭煥求情,恰好陶皇後也在。
醜女婿終于見丈母娘了。
“說說吧,我那個眼比天高的女兒是怎麼看上你的。”
陶嘉月迅速讓人在手邊備好了茶和糕點還有一小碟瓜子,擺好了架勢。蕭烨坐在她身旁,假裝在看書,實際上支棱着耳朵聽。
“回皇後娘娘…”
“什麼皇後娘娘,這麼生分。沒外人的時候就叫月姨。你小時候我抱你,你還在我身上撒尿…”
“月姨,月姨,細節就不用說這麼多了。”岑珩不懂這些長輩隻要想拉進關系就會提自己小時候那點糗事,慌忙把話題帶回來,覺得有點不要臉,但還是厚着臉皮,“臉吧,可能我長的還挺好…”
雖然蕭霜辰沒有明确說,但據岑珩觀察了府裡的書生,第一次感謝父母給了自己一副好容貌。雖然光憑文采也能在一百來号人中脫穎而出,但沒有這張臉,可能連參與到角逐裡的機會都沒有。
蕭煥聞言,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哼什麼?”陶嘉月推了一把蕭煥,“子琛說的難道不是實話,看看你女兒那宮裡,連外面掃灑的小内侍都眉清目秀的。”
“…”
陶嘉月端詳一陣,面帶贊賞地誇獎:“确實長的不錯,我們阿蘭的相貌和學識都是頂尖的,她的兒子自然不會差。特别是你不笑的時候像你母親,笑起來才有了幾分岑修墨的影子。”
蕭烨陰陽怪氣地接茬:“聽見沒,這是讓你以後少笑呢。”
“好…”
陶嘉月不理他,繼續道:“阿蘭哪都好,就是這個看人的眼光不太行,小九眼光像我,幸虧你像極了阿蘭不像岑修墨,要不然啧啧啧。”
陶嘉月提起他父親的時候,嫌棄溢于言表,罵起來根本維持不住端莊大氣的形象。中途蕭煥還十分有眼色地遞上茶水,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以一句“你不要學他年輕的時候”作為結尾。
時隔多年,縱然岑修墨如今已封侯拜相,作為秦蘭亭的閨中密友,仍是覺得他高攀,兩人根本不能見,見面就掐。
“呵,呵呵。”岑珩也從家裡的長輩那聽說過一些他爹年輕時候幹過的混賬事情,比如第一次見面後就擡着聘禮上秦家下聘,被當時秦家小姐也就是秦蘭亭帶着下人拿大棒子攆出去的,乍一從别人嘴裡聽到,有種丢人丢出圈的尴尬。
蕭煥不滿岑珩深夜還不走,見縫插針地趕人:“不早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蕭煥!”陶嘉月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小幾上“我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閉嘴!”
小幾晃晃悠悠,折了條腿,上面的東西稀裡嘩啦掉了一地。
陶嘉月這些年的修身養性接連破功,溫柔大氣的形象徹底倒塌,恨不得把三個罪魁禍首吊起來打,閉上眼長舒一口氣,按下脾氣,再同岑珩說話時勉強恢複了平時的溫聲細語:“行了,不提晦氣的人。還沒問你晚上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岑珩不着痕迹地瞥一眼隻剩三條腿的桌子,更不敢把今日宮中的事透露半分。
“阿九在宮中憋悶太久了,明日想帶她出去散一散。”
“可以。”
陶嘉月做主答應。
“不行!”
是蕭煥反對的聲音。
“小兔崽子,霍霍我的魚,還炖魚湯給我,那魚接回來都瘦了,必須得再多關她幾日。”
岑珩提議:“陛下,臣的父親那有條小青魚,通體透明,十分少見,若是…”
“成交!”
臨走前,蕭煥不忘叮囑:“趕緊去跟我閨女坦白,若是再騙她,打斷你的腿!”
陶嘉月則是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月姨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