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震驚地合不上嘴:“我的娘哎,這也能解釋得通?”
…
自以為解決掉眼前心腹大患的蕭霜辰,吃得好睡得香。可遲遲等不到退婚的消息,岑父一進宮就有人遞來消息。
蕭霜辰在用水飛法炮制草藥,眼皮都沒擡地自信道:“想必是來提退婚的。”
傳信的人:“不是,好像是…是來商定婚事細節的。”
蕭霜辰端着容器的手抖了抖,強迫自己穩下來,緩緩倒出上層的清液。
上次折了一支培育許久的草藥已經心疼死她了,這是最後一株,炮制已經到尾聲,再壞了她就要把這個未婚郎君種到藥圃當肥料。
但頗為急促的語氣暴露出她的真實心情:“什麼?不是都說好了嗎?怎麼沒一個守信的?”
完成最後一道工序,蕭霜辰放下手頭的瓦罐,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找她父皇要個說法。
蕭煥語氣涼涼道:“你找你的,我操辦我的,你若不成,這邊馬上就能拜堂,兩不耽擱。再說,你也不想此事鬧到你母後那兒去吧。”
是不是就隻會用母後威脅她?
蕭霜辰确實不敢,緊緊攥住衣擺,屈辱地接受現實,氣得轉身一腳踹上大門,大門搖搖欲墜。她猶不解氣,又去了禦花園對她父皇的寶貝錦鯉一頓霍霍,一池子魚不勝其擾,拍着尾巴濺了她一臉水花。
她氣急,恨恨地往池子裡砸下一把魚食。
池裡的錦鯉争先恐後地浮上來搶食。
見此機會,眼疾手快掐住一條魚的魚鰓,用力晃了晃:“連你們都敢欺負我?早晚宰了你們炖湯!”
折騰一陣,撒了火,從禦花園繞了一圈,往長樂宮去。在一個角落裡看到幾個小宮女頭挨着頭湊在一起,時不時地還紅着臉頰嬌笑。透過空隙,隐約間看到最中間的小宮女手裡捧着一本書。
能讓人心情變好的書?
蕭霜辰不動聲色地擠進小宮女之間。
看着看着,漫不經心地表情逐漸變得認真,書中跌宕起伏的情節,蕩氣回腸的愛情給了她很大的震撼,她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
智慧在民間啊!民間話本是有大智慧的!
蕭霜辰獲益頗多,感覺再多看幾本,都能去做紅娘了!
小宮女才發現同公主擠着看了半天的話本子,趕緊跪下請罪。
蕭霜辰還沉浸在書中情節:“無妨,書是誰的?上冊還有嗎?”
其中一個宮女小聲道:“回殿下,是婢子的,上冊已經找不到了。”
抛給說話的宮女一粒碎銀子:“書,我拿走了,以後小心點,若叫管事嬷嬷碰見可不會輕饒的。”
說完沒有再多做停留,帶着下冊離開禦花園。
回宮之後,馬上叫來内侍。兩日内,京城大大小小的書坊,市面上能買到的,無論是時興的還是冷門的話本都被搜羅到長樂宮。城内的一夜之間興起對話本子的追捧,衆多書生紛紛開始寫起情愛話本。
深夜,長樂宮的燈火還亮着。
燭火燃燒,發出“噼啪”聲,炸出一朵小小的火花。
蕭霜辰揉着因為長時間低頭而酸痛的脖子,身邊七七八八地散落着各種各樣的話本子。
十個話本子得有七個是霸道皇子,兩個是公侯王爺。至于剩下的最後一個,也是公侯王爺家的世子,千篇一律的身份貴重,千篇一律的仗着身份目無法紀地強娶豪奪。
開始幾本的新鮮勁下去,蕭霜辰頭昏腦脹,不禁發出疑問:“難道強扭的瓜更甜些?”
“不行不行。”蕭霜辰甩甩頭,警告自己,“按照本朝律法,就憑話本子裡皇子王爺的犯事速度,九條命都不夠砍。蕭霜辰,你會被母後打死的。”
給自己倒了一杯薄荷泡的茶水,一口悶完,秋冬交替的寒涼時節放大了薄荷的涼意,一股清涼直沖頭頂,激得她一激靈,徹底清醒。
拍拍臉頰,繼續鑽研話本。
連看幾日,蕭霜辰透過現象看本質,把話本子中主角的相遇分成幾類,打算一一試過,總有一種适合她。
第一種,買。
強取豪奪不是正道。那最常見的開頭就是賣身葬父的,不過這種可遇不可求。蕭霜辰用了整整兩日騎着馬走遍京城,還真讓他找到一個。
不過年齡太小,約莫八九歲,就算買回去也至少得再養七八年才成,來不及了。
蕭霜辰蹲下身:“小孩,你家還有兄長嗎?”
小童被勾起傷心事,咧着嘴哭得撕心裂肺:“哇…上個月娘死了,哥哥,哥哥已經被買走了。嗚嗚…”
“别哭别哭。”
蕭霜辰兩句話惹哭小孩子又哄不好,手忙腳亂地摸出帕子給他擦眼淚,最後扔下銀子,落荒而逃。
第二種,撿。
也是最常見的,撿到一個受傷的,帶回去養好傷,就可以成親了。
這在話本子中叫什麼來着?
蕭霜辰終于想起來,對,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京城的太過安全,撿人本身就不常見,受傷的就更難撿了。蕭霜辰晚上跑出城,在荒郊野嶺捧着湯婆子,守着火堆坐等一晚上,等着撿人。
别人守株待兔,她守山待傷者。
連續等了幾個晚上都沒等到。
蕭霜辰惱怒摔書:“怎麼别人都是送上門,我辛苦守了幾個晚上,破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熬不動了,總不能為了個未來郎君把命搭進去,此法也就此作罷。
刨掉那些個什麼被下藥,走錯屋子上錯床,同遇險境共患難等極少遇見,可行性極低的。
那隻剩最後一種了。
也就是《霸道公主俏書生》裡說的,找個才貌雙絕的書生,等他中了狀元,嫁給他。
恰逢科考在即。
皇家子弟,既然挑,就一定要挑最好的那個。
狀元,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