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溜之大吉的就是私塾先生家,連夜帶着妻子和兩個孩子跑了,家裡東西都沒收完,零零散散地上還殘留了不少東西。等到後來有一天,終于有人在某個山谷底下發現森森白骨,大家才知道私塾先生一家并沒有真的逃之夭夭,而是作為祭品,被這群孩子第一個處以私刑。
事情發展到最後,村人成了被圈禁的牛羊。男女老少被分别圈禁,男人每天被鞭子驅趕着下地種田,女人老人被圈禁在另一處做各種各樣的工作賺錢,所有手工活由村長家出人統一送到城裡做買賣。家家戶戶還不給開夥,由村長家統一準備一日三餐送到工作的人手裡,小孩在這裡吃的最好,其他人不餓死就行。
村裡孩子就是監工,他們監視大人種田或勞作,稍有怠慢,那鞭子“唰”就抽了過來。他們看向自己爺爺奶奶、阿爹阿娘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溫情,隻把他們當作牛馬般奴役。家人?誰是他們的家人?一個個身心都髒得跟什麼似的,也配當他們的家人?
女孩到年紀就被這些孩子瓜分,連嫁娶都不是,白天做工,晚上暖床,一年後如果沒有生育就換給别的男孩,生下的孩子他們就送到村長家裡去,成為未來他們的接班人。
二流子的兒子再回來的時候,他自己都驚呆了。他兒子俨然是這個小村子的土皇帝,在這裡完全是他的一言堂。這兒子可以啊,把小小一村子制的鐵桶一塊,他在幾十裡外的城裡愣是一點沒聽到動靜。
他兒子呵呵一笑,他把手下這些男女老少也是分組的,時不時讓他們統計人數,但凡少一個,一組人都是要被連坐受罰,與之相對的是,但凡發現别的組人員不對,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獎勵。所以他的眼線早已不光是那些孩子,現在人人都是他的眼線,人人都盯緊身邊人,每天勞作就已經用去大量精力,剩下的那點還要看緊别人,哪還有多餘的精力想别的呢?反抗?算了吧,還不如看看别人有沒有什麼疏漏好讓自己去告個狀,最少今晚也能多分半碗肉呢。
二流子的兒子對自己的兒子豎起大拇指,問他有沒有興趣跟自己進城?
如今已經十七歲,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架勢,就看他折扇輕搖,衣帶随風飄舞,一頭青絲整齊的束在頭頂的帽冠裡。前兩年已經過了童生的考試,今年又要下場,容貌雖然普通,周身全有一種自在的氣質。這種氣質給他整個人加分不少,去年去城裡買書的時候,他爹帶着見了些人。不少人當場想把女兒嫁給他,聽說他如今專心讀書,這才不妨礙他青雲之路。
如今,這位表面上高華的大公子搖搖頭,“爹,我不打算進城。今年考試如果過關,我也不打算以後再進京繼續考了。我們家的底細經不得細察,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既然沒辦法查漏補缺把背景做漂亮,那我們就低調點。維護好目前的一畝三分地,守好現在的本錢,慢慢低調的發展,我以後還會有兒子,還會有孫子,我們家大可不必急于一時。”
按照他的計劃,他也不打算娶個媳婦,就從村裡的那些快到歲數的女孩裡挑個順眼的,如果相處起來還算滿意,他就留個三五年,這點特權他用了,那些人也不會挑理。不滿意一年後換個新娘子呗。
他不打算要妻子,女人就是生育和暖床的工具。現階段他還是不要搞特殊化,省的村裡那些被他洗腦的白眼狼反過來反噬。等到什麼時候,他能真正控制住後面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他就可以在村裡唯我獨尊。
到時候,他圖謀的可就不是這一個村子了。他自己的兒子、孫子可以把眼光再放大一些。
如果不是丁明庭和霍小丁機緣巧合途經此處,以這家的謹慎和小心。未來,他們在自己的凡人世界裡,未必不能翻雲覆雨,攪合起腥風血雨。說不定,遇到合适的時機,還真能鯉魚躍龍門,成就自己的一方霸業。但是丁明庭和霍小丁出現了,尤其是霍小丁發現這裡的女人淪為共妻,毫無尊嚴的苟活于世。
修仙者不管凡人之事,霍小丁也沒管,她隻是不小心在某個地方救了個有能力有良心有責任的大官。她救他出山,但又因為自己有事,就随手把他放在某個路邊。至于這個大官看到什麼被震驚,回去後怎麼跟皇帝彙報此事就是大官自己的事了。
最後故事是怎麼個走向,霍小丁就沒在意,但是丁明庭途經某地時聽了一耳朵,聽說這國家近百年沒有被動用的淩遲酷刑再次被請出山,某個人被活剮了三千多刀,三天三夜後才咽下最後一口氣。
雲安之掩卷長歎,各人有各人的命運,修行者也罷,凡人也罷,似乎都是一樣的有好有壞,凡人世界也不全是單純質樸啊。雲安之真是快忘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上一世了嗎?她那一世的生活如果不是自己拼命努力,她也不會真正救得了自己。
正感歎着呢,丁明庭和霍小丁的旅行筆記又一篇寄了回來。依舊是丁明庭用他平鋪直叙,毫無跌宕起伏的文字記錄下的新的遭遇。這次,他們遇上了一場獸潮。
“安安,你知道嗎?我和師姐遇到獸潮了。”丁明庭信裡第一句話讓雲安之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好在第二句是“不過沒什麼,那不過是一場小型的獸潮,甚至沒有會飛的靈獸,所以我們隻要禦劍飛空就沒有問題了。”
然後第三句再次讓雲安之無語,“安安,我和師姐躲開了獸潮,我們還帶着将近三百人一起躲開獸潮。”
三百人?
三百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那三百人全部是凡人嗎?
雲安之這下子起了濃濃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