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葛東陵還是命喪宮氏兄弟手裡,他們算是完成自己第一個複仇目标。那邊的祁情終于停止吹笛,因為自家謝峰主的“裂山海”架在他的脖子上。祁情雙眼含淚,無語問蒼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謝峰主啊,我也是淩霄宗的,您的劍怎麼能架在自家人的脖子上呢?
不架你脖子架誰?你小子吹起笛子要人命就算了,你還喜歡閉着眼吹,你這是打算要誰老命呢?在場所有人的嗎?自家人的也一并收了嗎?
看着其他人控訴的眼神,祁情面露一個尴尬的笑容,“諸位同門,我,我,我這不是,一時忘形了嗎?”可不是忘形了麼,他平時在學峰,一拿起笛子,身邊所有人馬上就把備戰目标改成他,他就算想吹笛子也不敢吹,怕被身邊的同門給揍了。難得剛剛有個機會讓他展示一把,在他想象中,他現在的吹奏水平應該有所提升了吧,誰知道又是一次團滅,要不是自家宗門訓練有素,也得跟着一起被滅。厲害啊,這殺傷力,不分敵我,一視同仁的。
謝滄海發自内心的跟祁情說,“你要不要考慮當個音修?我覺得打雜長老雲鴻淵都不是你的對手。”
這是來自淩霄宗第二戰力的真誠建議,雲鴻淵的親女兒在一邊頭點得快出虛影了。
祁情擺出很堅定很認真的姿态回複,“不,我要做一個禦獸師。”
淩霄宗衆人再度深深歎口氣,不理解但尊重,其他緩過氣的西域宗門松口氣,太好了,淩霄宗少了一個群攻的最強攻擊力。呵呵,你們高興早了,誰告訴你,禦獸師就不能吹笛子了?!
總之,在祁情吹響笛子的那一刻,淩霄宗的兩場戰鬥就以淩霄宗的全勝宣告結束。淩霄戰陣的威名麼,被笛神祁情的威名以絕對優勢壓倒,祁情作為淩霄宗學峰的弟子已經名揚西域,他此時還隻是個外門弟子啊,但是在西域,他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西域這次參加大聯歡的宗門回去後,一再告誡自己的門人,記住,淩霄宗祁情拿起笛子準備吹奏時,一定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要記得用靈力封住耳朵跑哦,拼命跑哦,信我者不吃虧。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小輩們吃了幾次虧後,看到祁情就跑得比兔子快,哪怕祁情當時并沒有拿笛子。唉,笛神祁情看着天空一聲長歎,他心裡的委屈無人可訴,我真的是禦獸師不是音修啊!
祁情的故事,我們以後繼續。
淩霄戰陣這一戰收獲滿滿,隻是雲安之在戰後生了場大病。當天晚上她就發起高燒,高燒兩天後又是低燒了好幾天。醫師們診治結果是,這位小修士心中郁結纏繞,解開心結就好了。
雲安之的心結是什麼?是葛東陵死在她眼前。
自己差點死了不算大事,但是第一世出生于和平年代的她,和第二世修行至今的她,連着兩世加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有人在她面前被殺。宮商角幹勁利落的那兩刀一直在她腦海裡回放,雲安之知道在這裡,宮商角什麼都沒做錯,但她就是怕。那是一條人命啊,雲安之其實最怕的是,自己以後也要殺人嗎?自己作為一門宗主,是不是會有人直接或間接的死于自己之手?自己會不會接受、習慣自己能殺人且願意殺人這件事?
雲安之把自己想魔障了,整日裡就沉浸在那裡獨自思考,殺人啊,雲安之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以後也會沾染上鮮血麼?能做到嗎?能接受嗎?
雲安之想着想着就吐了,吐完了哭,哭累了睡,睡醒了繼續想,每日重複。祁情吓死了,以為自己吹笛子把自己同門弄病了。謝滄海當機立斷,帶隊退出本次大聯歡,當場就帶着所有人一起回淩霄宗。大家也全都沒意見,願意用最快速度回去。
丁明萱一直把雲安之抱在懷裡安慰,“安安,别怕,一切都會好的,馬上我們就回家了,你會好起來的。”
回家?雲安之暗淡的眼睛裡亮光一閃而過,我想回去,我要回去,我不想在這裡了,我要回到原來的世界,那裡殺人是犯法的,我也不用殺人,不用習慣殺人。我不要在這裡,這裡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裡!
已經生活了十幾年的雲安之忽然對這個世界産生強烈的排斥感,雲安之難得的理性全失,滿腦子的都是想離開。她要回去,不要留在這個殺人不當一回事的地方了,哪怕回到那個世界她又是孤身一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也無所謂,那個世界,那個世界……
謝滄海忽然出手一掌劈暈了雲安之,雲安之在産生強烈排斥感的時候,七竅忽然大量出血,精神上的排斥感作用于她的身體,在瞬間造成巨大的傷害。如果不是謝滄海及時打暈她,雲安之的潛意識能把自己傷得更重。
謝滄海親手抱起昏迷的雲安之上了飛艇,用最快速度帶領這群孩子回到淩霄宗。一路上,大家都憂心忡忡的看着一直在昏迷中的雲安之,她時而呻吟,時而哭泣,時而口鼻出血。沒人知道雲安之究竟怎麼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出大事,生死攸關的那一種。就是不知道雲安之能不能扛過來,他們很擔心自己的同門。
雲安之此時陷入心魔中。修士的心魔關最是可怕,無數大能不是隕落在飛升,而是隕落在心魔關。雲安之才是金丹期啊,她能過得了心魔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