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全身包裹漆黑的精神力,進入空間夾層中穿梭,消失在原地。
…
一路上江雲清沒有停下過一次,即使進了星潮區也一樣,在廢墟的陰影處穿梭沖進後街道。
無所顧忌地揮霍精神力,這是江雲清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因為精神力耗空後恢複期可不短,在這期間要是遇到什麼麻煩,應付起來也頭疼。
但經受了那些實驗,她本就比常人要龐大的精神力,如今更是浩瀚如同汪洋大海。
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被削掉一半的爛尾樓映入眼簾,江雲清的身影在現實中稍稍浮現,下一秒又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時她已經站在了房間内。
哐當。
殷羅初瞪大眼睛看着門口的人,手裡的武器掉落在地。
她唇瓣翕動,一時半會竟說不出話來,可是青黑眼袋上泛起的紅色,卻幫她充分表達了此刻的情緒。
“我回來了。”江雲清朝站在客廳的紅發女人點頭說道。
殷羅初嘴一抿,什麼也沒說,一把将面前的女孩擁入懷中,死死抱住,用心髒來确認懷中的人是否還活着,反複告訴自己這不是夢也不是過度勞累的幻象。
江雲清感受着身上幾乎可勒斷骨頭的力度,擡手順了順對方顫抖的背。
“回來就好…”
殷羅初的聲音幹澀沙啞,仿佛年久未上潤滑油的齒輪。
“嗯。”
江雲清應了一聲。
她站着讓殷羅初抱了好一會後,還沒表示什麼,身前的紅發女人便先收拾好了情緒,松開她退後一步。
紅色的眼神上下打量似乎是在檢查她身上的傷情。
“我沒受傷,其他人都死了。”江雲清主動開口。
殷羅初點頭,收回檢查的目光,把江雲清拉到一旁沙發上坐下。
“什麼情況?”
整理完自己的情緒後,殷羅初又變回了那個處事不亂,理智在線的人。
“恒興基因企業在半路襲擊我,沒打過就被抓進去做實驗了。”
“實驗?”殷羅初眉頭一皺。
“用輻射刺激精神識海,觀察變化。”
“輻射…污染度嗎?”
“對。”江雲清點點頭,又補充道:“我沒有發生變異,非人物質沒有異變也沒有增加。”
“其他人都死完了?”
“在場的都死了,襲擊我的人不在場,他們有短時間内長途傳輸的方法,過程我感知不到,但我最後待的實驗室是獨立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聽完,殷羅初将手指搭在下巴上,表情嚴肅。
她問:“你最後待的地方是獨立的,那之前待的呢?那個襲擊者一直沒有出現過?研究員呢,都一樣嗎?”
“我不知道。”江雲清無法對上面的問題做出回答,“對了,埃洛克與恒興基因企業有聯系,我剛殺死他,他們就恰巧打來通訊。”
“麻煩了…”殷羅初眉頭緊鎖,她沉聲說道:“我們得盡快離開…要是他們對于你這批實驗體不怎麼看重還好,如果一切都在他們掌控之内,故意設局,那就危險了。”
什麼研究需要頻繁的換場所?無非是危險系數極高的實驗,那麼過程中所會産生的變量和損失就一定在考慮範圍内。
如果是江雲清爆發的力量超乎他們預估,那說明記錄的這批研究員身份應當不低,如果爆發的力量在可控範圍内,那這些研究員都是來送的趴菜。
這兩種猜測在殷羅初腦海中越發深刻,尤其在江雲清說到瑞拉奇的觀察日志後,她的預感更加強烈。
尚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殷羅初不敢抱有僥幸心理。
“我已經找人辦好了身份證,今天之内,我們就離開0074星。”殷羅初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
江雲清:“嗯。”
她從來不會質疑自己搭檔的決定和計劃,聰明人考慮得比她要周到得多。
“牙鳥那邊已經處理完了,新的身份挂在那裡打掩護。然後今天有一班去往帝都星的飛船,一個小時後到,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出發。”殷羅初快速說完羅列的計劃,“這裡的所有痕迹都要清理掉,尤其是可能留下的基因信息。”
經過江雲清這一遭後,殷羅初将心裡的警戒等級拉到了最高,如果可以,她都想直接強酸融了整個房間,或者一把火燒幹淨。
她們倆人加起來統共也沒幾件東西,一隻手就可以數過來,重要的也就光腦、殷羅初的工作設備、還有一點星币就沒了。
江雲清用精神力抹過整間屋子,把上面可能殘留的基因信息給污染破壞掉,再由殷羅初進行最後的清理。
十分鐘過後,兩個人站在樓下,仰望着這棟高大的斜角“廢墟”。
“說不定就不會回來了。”殷羅初說。
“為什麼?”江雲清側頭問道。
殷羅初歪着頭想了一會,回答:“或許是因為外面危險,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那就把危險掃除,然後活下來。”
“嗯?你好像對這裡很不舍?”
“這裡不是家嗎?”江雲清反問道。
殷羅初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有些驚吓,但又覺得是情理之中,即便是野獸也有“家”的概念。
她唇瓣勾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反手從口袋裡掏出墨鏡戴在臉上,轉過身,雙手插進大衣的口袋中,擡腳離開。
“是,所以我們這是在進行一場長途旅行。”
江雲清緊跟在女人身後,同時,前方傳來殷羅初的聲音:
“到帝都你就該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