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掃描後,輻射的位置精确出現在江雲清的腦海中。
她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掐斷這段輻射,萬一它洩漏了呢?到時候可能情況更嚴重。
咔,嘭!
精神力自器械的陰影中悄無聲息的凝聚成觸腕,包裹着那個不斷釋放輻射的裝置,将本該逸散在空間的輻射吞噬融入精神力中,最後碾碎裝置。
失去了輻射的刺激後,肉.體上增生的肉瘤很快便失去了活性,像融化的蠟一般潰散成一攤血水。
江雲清跨過地上的障礙,走到觀察台後面,上面的終端一閃一閃的,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幹擾和損壞。
她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幾下,這裡全都是自己的身體數據,上到精神力值,下到肉.體變化。
幾乎是将她整個人從最微小的細胞開始剖析,每一根神經都不肯放過。
“污染度達到峰值……八百……Ⅱ型輻射,y類安撫和麻醉,l類強刺激,血肉增生,i類污染精神力和意識……”
江雲清默默念着每一條顯示出的數據。
她知道每一類輻射都帶有不同程度的污染。其中複合輻射,也就是Ⅱ型輻射的危害性最大,剛才關掉的輻射裝置正是Ⅱ型輻射的釋放裝置。
在數據圖上轉了一圈,雖然看不懂,但也大概知道,自己本來搖搖欲墜的精神識海和耗盡的精神力,是在這些不同種類的輻射中慢慢被修複,甚至是“升級”。
靈敏程度幾何倍數增長,腦海中剛有念頭的雛形,意識就帶着精神力自主補充完整。
江雲清伸出手,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由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黑色小球,光滑的表面反射不出一點光亮,它凝實的軀體看久了似乎又有些虛幻,仿佛是在空間夾層中投影而出的事物。
“可以打赢。”她盯着小球喃喃自語。
以她目前的污染度來看,那個襲擊她的人……可以再與之一戰,并且她的勝算不低。
江雲清把手放下,小球消失不見。
自己的資料已經看過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其他人的資料。
她随意掃過幾眼,上面的術語名詞看得她滿眼迷惑。
除了都被标注上“失敗品”和污染度不達标、精神識海太脆、精神力稀少、身體異變程度高…這些淺顯的東西以外,她一個都看不懂。
不過這些應該都不重要,因為江雲清閱覽了所有的“實驗體”名單,“失敗品”的數據資料大差不差都是那幾點原因,就是殷羅初過來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既然沒用,那就該清理現場了……正準備毀了這些電子設備時,江雲清頓了一下。
她餘光瞟見了個熟悉的号碼。
26号。
看着這個數字,零散的記憶便開始上浮…
那張非人的巨口一張一合,江雲清仔細辨别,根據嘴巴開合的弧度,她喃喃出聲:“‘哥哥’?”
如果它說的是通用語的話,那就是這個詞。
抱着相見即是緣分的心态,江雲清單獨調出了26号的相關信息。
“修複能力無法突破峰值…人類意識開始消亡…第四百零四次失敗。”
她定定地看着上面所描述的“修複能力”。
“這是什麼…?”
什麼是修複能力?修複是指修複意識嗎?
江雲清腦海中再次浮現那些異變的軀體,或許修複也指修複肉.體…
看着26号的資料,江雲清陷入沉思,但她顯然不喜歡應付這種東西,大緻記下後打算回去讓殷羅初判斷。
26号的資料算是“失敗品”中最多的,她的時間可以追溯到新曆666年,現在是新曆689年,也就是說她被觀察了23年。
江雲清特意看了下時間,邊上還有配圖,是一個蜷縮着的胎兒,看樣子應該是快要出生的程度,但是這個胎兒身上有明顯的侵蝕痕迹。
按理說她是活不下來的,應該是“修複能力”在與污染的侵蝕對抗,才讓她得以存活。
看各種時期的圖片,這場持久戰長達九年,才讓她的發育步入正常嬰兒的水平。
嬰兒的圖片是她在實驗室的最後一張,剩下的年齡段……江雲清看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臉和背景,都是抓拍,明顯脫離了實驗室。
花了九年才活下來,卻隻有十年的時間在外界,最後四年又回到了實驗室。
“嗯?”
江雲清瞥了一眼,發現在這份資料底部有一串字母和公式的組合,旁邊注釋——生命代碼。
“瑞拉奇·埃爾?”
這是在那串生命代碼後面的名字,如果沒錯,那就是這個實驗體的名字。
這人确實特殊,畢竟是唯一被記上名字和生命代碼的人。
看完瑞拉奇·埃爾的資料,江雲清又打開了終端的其他系統,按照殷羅初教給她的方法檢查了一遍其他的數據,确認完這台終端确實沒有對外發送信息後,她将手掌放在機器表層。
很快,終端的顯示屏上蔓延起一片陰影,她挪開了手。
精神力侵蝕是她用得最趁手的清理方式,機械本質上也是釋放能量波和輕微輻射,順着這些入侵防火牆污染它們并不困難。
簡單粗暴的方式是她畢生所愛。
雖然模拟了Ⅱ型輻射的波動,但謹慎起見,江雲清還是朝已報廢的機器又灑了一把水,就是她那個玻璃罐的水。
這水裡頭也有輻射,本身就是污染培養皿,現成的不用白不用。
确認這實驗室沒有什麼用處後,她擡腳朝門口走去。
多虧這一次的實驗室比較“親民”,不是前幾次看的那種隻安個觀察窗的球形隔離室,不然她的精神力可能沒辦法瞬間突破。
按照經驗,搬救兵是最麻煩也最容易留下把柄的情況。
殷羅初說過,不要給他們搖人的機會,刺客講究的是一擊必殺。
文字工作她不行,但論專業能力她絕對是業界翹楚。
江雲清跨過大門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轉身擡手…
轟!
這個研究所的大門轟然倒塌,巨大的石塊和鋼筋砸在地面上将原本的出口擋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