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後,陽光依然明晃晃地刺眼,照得合歡宗每一處都透亮。
幸而這裡的宮殿都是屋檐長角的構造,再加上周遭樹蔭蔥蔥,賜予了大片陰涼。
此時,冉竹盯着面前斂眉不語的少年。
他仿佛陷入了什麼情緒,眸中一片沉沉,許久才回複光亮。
對于他剛剛的這番話,冉竹不由地皺起眉。
戳了心窩子?
什麼意思,是在說她安慰尤師兄的那些話,反而十分不妥?
那該怎麼說才對?難道要說她很生氣,很不開心,然後跳着腳臭罵師兄一頓嗎?
冉竹試着回憶了一下當時在幻境中的情形。
她在幻境中被尤師兄冷落,眼看着尤師兄偏袒牟沅沅的時候,确實心裡特别不舒服來着。
像一顆酸溜溜的檸檬,情緒不佳,還挂了幾回臉。
“唉……說實話,我當時挺難過的,”她垂眸,回想着那時的心情,修長細密的睫毛顫了顫,“還真的有點嫉妒牟沅沅呢。”
話音剛落,她隻覺得肩膀上搭的這兩隻手臂忽然緊箍,像有千鈞之力,猛地将她一帶。
她重心不穩,直接仰身跌進少年的懷裡。
淮璃從身後狠狠地環抱住她。他低頭,光潔白皙的下巴摩挲在她耳背,嘴裡一字一頓,語氣滿是寒意:“嫉妒誰?”
她腦子裡猝然一片空白:“沒……”
話還沒出口,耳邊一閃而過濕潤的氣息,仿佛被什麼咬了耳朵,麻酥酥的,令人渾身戰栗。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他慢悠悠地吐字,愈漸沉重的氣息刮過她耳背最敏感的肌膚。
“……”她一悸,唇間不意漏出半聲低吟。
“冉竹,”他凝視着她的眼底,語氣低沉而迷離,“那我該怎麼辦呢?”
這一刻,冉竹恍然覺得自己是個罪大惡極的渣女。
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心裡所有的不舒服,隻是因為師兄的無端偏心而已,沒有其他過多的感情。
不是他想的那種嫉妒。
“我,那個……”她妄圖解釋,卻發現如今這種情況,好像說什麼都隻會越描越黑。
淮璃緊緊抱着她,蓦地壓低聲音,語氣溫柔而沉郁:“阿竹,你知道嗎,我的咒破了。”
“嗯?”她迷惘地擡頭,有些不明所以,“什麼咒?”
他無聲地笑笑:“斷情咒。”
冉竹吃驚,倒吸一口氣:“破、破了嗎?”
這意味着什麼,她心裡很清楚。
比系統那個冷冰冰的數值,更加坦誠、更加直白,讓她避無可避。
“你說的,讓我來喜歡你。如今我的心都給你了……”他說着說着,語尾竟帶上幾分委屈,“你心裡還要想着尤清寒嗎?”
他的懷抱愈緊,冉竹不由地掙紮了幾下,慌忙道:“才沒有。我、我是喜歡你的呀……”
話說出口,她才覺得臉頰绯熱,跟被燙熟了似的。
怎麼就這麼輕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