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本子上的内容，謝言歸眸子逐漸變得深沉，修長手指在‘可能遺忘的事’幾個字上叩了叩，凝重問：“這是什麼意思？”

和聰明人溝通就是方便，一點即通。

謝言歸這一指，就指出了關鍵。

程曉瑤放松地靠到椅子上：“我們的循環雖然很詭異，卻有一定的規律。我循環的地方是我被殺了二十七次的地方，這二十七次中，我每一次醒過來，心底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死，要活下去，所以陶陽山成了我循環的初始地點。”

“你的初始地點是安檢大廳，事發第一天，是什麼促使你去安檢大廳，安檢大廳有什麼讓你念念不忘，讓你每次蘇醒都在那裡？”

“你說了你所有的事，唯獨少了出現在安檢大廳的原因，所以我猜，你記憶可能不全，忘記了一些東西。”

安城機場的出機口與安檢大廳方向一南一北，出機口在南，辦理登機牌的安檢大廳在北，兩個地方要繞很大一圈，甚至還得坐電梯才能抵達。

除非一下飛機，就有急事需要離開，不然不會有人繞這麼大一圈去安檢大廳。

謝言歸說了，他是因為母親生病，特意從美國趕回來的。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他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伴他母親，不可能因别的事，一下飛機就又離開安城。

他沒有出現在安檢大廳的動機。

程曉瑤端起杯子，輕輕吹了吹杯中滾燙的水，小口抿了一下，擡頭望向謝言歸。

謝言歸目光凝在‘可能遺忘的事’幾個字上面，半阖眸子，陷入了沉思。

這真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長款風衣沒有壓他身高，反而襯得他身量越發挺拔，黑色碎發因他低着頭，微微垂落在額前，輪廓清俊沉靜，特别是想事的時候，那種甯谧感就更重了。

“我确實不記得，我為什麼去安檢大廳了？”

半晌後，謝言歸從回憶中醒神，面上一片冷光。

他的記憶有缺失。

他卻一直沒有察覺到。

“我猜到了。”程曉瑤把水杯放下，伸手，打開桌上的電腦，道：“輸下密碼，我給你看下宋安平的資料。”

謝言歸微彎腰，輸了一串密碼進電腦。

等電腦屏幕完全打開，程曉瑤雙手擱在鍵盤上，快速輸入一串ID後，攻擊起了安城公交公司的人事部電腦。

“我倆身上最大的迷團，是你去安檢大廳和宋安平綁架我的原因。”程曉瑤一邊幹着活，一邊沉聲分析。

程曉瑤在系統的指點下會一點黑客技術，水平不算頂尖，但侵入一家公司電腦不是問題。

這方面，其實系統才是專業的。

但是系統處于半廢中，沒辦法連上這個世界的網，如果它能聯網，程曉瑤怕早就查到宋安平的所有信息了。

“就這是宋安平，你看一下。”很快，程曉瑤便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

程曉瑤指着電腦上宋安平的資料：“這就是殺我的人，他叫宋安平，不是安城本地人，在公交公司上班有十幾年，我調查過他，他為人比較木讷，同事和朋友對他的評價都是老實，不擅交際，妻子和兒女都在老家孫廣市。”

“在1月6号這天之前，我和他沒有任何交集，包括我的親朋好友。”

“查過他的妻兒嗎？”

謝言歸盯着電腦，一手擱在程曉瑤坐的椅子上，一手撐着書桌，離得近了，程曉瑤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程曉瑤手臂倚到左邊椅柄上，半斜着身子：“時間有限，什麼都查不了。”

時間全花在路上了，每回抵達孫廣市都是晚上十點過，距離零點就一個多小時，孫廣市是北方城市，這天恰好在下雪，又是晚上，她想找人打聽宋安平妻兒情況都做不到，怎麼查。

謝言歸：“你有他妻子的地址嗎？”

“有。”程曉瑤從筆筒裡拿了隻筆，快速寫下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