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钊看着那道化學題,心裡在糾結。
如果放在平時,一道題這麼久研究不出來,如果顧臨钊發現了,他會主動問傅弦音要不要講,然後給她提點思路。
而現在,傅弦音那句“依賴他沒好處”仿佛被做成了360度立體環繞音,在他腦子響個不停。
傅弦音在跟題犟,而他在跟傅弦音犟。
顧臨钊覺得自己無比莫名其妙,因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跟傅弦音犟些什麼。
半晌,他還是碰了碰傅弦音的胳膊,率先低頭:“要我給你講嗎?”
然而。
少女的回絕聲幹脆利落。
“不用,我自己看看。”
顧臨钊收回手。
他現在知道自己在和傅弦音犟什麼了。
一整天,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顧臨钊是在跟傅弦音犟,而傅弦音……
如果傅弦音知道顧臨钊聽到的那句話造成了這個美麗的誤會,那她會說,這不是誤會。
顧臨钊會錯的那個意其實和傅弦音心裡另外一層意是一樣的。
不止是化學題,是各個方面的,傅弦音覺得依賴顧臨钊對她沒好處。
她不能對一個和她才認識一個多星期的人這麼依賴。
或者說,她不能對人有依賴這種情緒。
不過此刻,傅弦音沒怎麼和顧臨钊說話的原因不是這個。
而是她是真的在學習。
古希臘掌管月考的劊子手已經在磨刀了,傅弦音甚至能聽見金屬和磨刀石的摩擦聲,锃亮的刀面反射出的光照在她臉上,照得她睜不開眼。
下午大課間,程鈴鈴趴在桌上補覺,林安旭又拽顧臨钊去買吃的。
顧臨钊無語:“你上午不知道多買點?”
林安旭嘿嘿一笑:“我一學習就餓,你知道的。”
兩人說話之際,傅弦音伸了個懶腰,餘光飄到宋瑤歌在飲水機那裡接水。
宋瑤歌邊接水邊往她這塊瞄,傅弦音轉頭看她,她就立刻收回視線。
這小心翼翼的樣子,莫名讓傅弦音想起了上周文藝彙演。
她突然起了壞心思。
不查監控是她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不代表她報複心不重。
于是在顧臨钊準備走得時候,傅弦音突然伸手扯了一下他衣角。
顧臨钊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傳來:“幹什麼?”
傅弦音歪歪腦袋:“班長善良有愛心,能不能幫我去食堂帶一杯楊枝甘露回來呢?”
顧臨钊嗤笑一聲,手撐在桌子上,垂眸看他,問:“找我幫忙啊。”
傅弦音:“嗯嗯。”
她從兜裡掏出自己飯卡,遞過去:“諾,我飯卡,謝謝班長。”
下一秒,她就見顧臨钊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道:“不是說依賴我沒好處嗎?”
傅弦音:“……”
她剛想說那不用了,就聽顧臨钊懶散開口:
“算了,沒好處的話,就給你創造點好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