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捕捉到宋思言的眼神,即刻識相地關閉投影,示意會議結束。譚Uncle歎了口氣,第一個起身走了。
宋思言叫住背過身去的宋思禮,讓他留下多談幾句。誰知他頭也不回,“我有其他安排。”
“我是CEO,你的職位是為我服務的!眼下難道還有其他事情,比起集團的發展更令你關注?”
宋思言追問着,“你還當自己是那個開棺材鋪的老闆,可以随便丢一句‘吉時耽誤不得’就走嗎?”
他成功逼得宋思禮回轉身來與他對峙,卻隻聽得簡略的一句,“我要陪秦爺飲茶,确實是吉時耽誤不得!”
秘書才剛将門掩上,就聽見房裡砰地一聲響,猜是沉不住氣的CEO随手抄起什麼物件摔去了牆上。
至從宋老爺過世之後,集團上上下下都在說,毫無血緣的兩兄弟之間必有連番惡鬥。
待宋思禮趕到茶樓的時候,秦爺正與幾位後生一齊招待着任爵士的遺孀。
其中一位後生站起正想親自斟茶給爵士夫人,被他不作聲響地擋下來。
接着宋思禮又交待身後的侍應說,“沏一壺銀針白毫過來。”
尾指靠向秦爺面前的茶壺,又轉身去看那侍應,“水不夠滾。你去找陳經理,說秦爺今日招待貴賓,怠慢不得,叫他自己過來招呼。”
那侍應一聽便慌了,一邊退向門口一邊解釋,“抱歉!我是新來的侍應!我不知今日會有其他客人在,我這就去叫陳經理!”
爵士夫人笑容舒緩,向秦爺說,“還是得虧有阿禮,才記得我最鐘意銀針白毫。”
秦爺招招手指叫宋思禮坐下,“也隻有他最清楚我泡茶的水溫要比一般人要求的更高幾度!”
“所以怨不得晚輩之中我最寵愛阿禮!始終是他最知我心意!”
接下來一桌人的談話,宋思禮多是聽着,很少插話。他聽得明白,雖表面聽來樣樣事都與宋氏無關,卻樣樣事都在提點他,往後該如何計劃。
約摸一個鐘頭之後,爵士夫人領着那幾個後生離開,宋思禮換位坐到秦爺身旁,親手為他斟茶。
秦爺面色有些不悅,直截了當地問,“你可别講給我知,你進宋氏隻不過是當打份工,做夠了時限就走!”
“你預備幾年足夠?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夠你同你阿媽償還宋老爺當年帶你們兩母子進宋家的恩?”
秦爺越說越激憤,“你阿媽婦人之仁我不與她一般見識,但你不同!你正當奮發的年紀,以前宋老爺不肯給你機會,現在路已經鋪好給你,你現在又放慢腳步?”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阿媽正四處看物業,準備買一間供她同你兩個人住!”
宋思禮臉上賠着苦笑,“我阿媽想有自己的物業,同我這個做仔的單獨出去住也情有可原嘛!”
秦爺看他一眼,“你這是不當我是值得你尊敬的長輩!拿這種話來敷衍我!”
宋思禮隻能苦歎一聲,“秦爺......我不是敷衍你,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你怕我不把宋氏當我自己的事業來做,怕我顧忌大哥,隻曉得跟随他的步伐。”
“但我可以講給你知,我不是!至于我會在宋氏待多久,是不是把自己當接班人來操練,我的确還沒考慮好。”
“您也聽說過當年的事,我同我阿媽的命運确實因為宋家而改變,阿爸對于我确實有恩。臨去世之前他肯安排我進董事局,對于我這個非親生仔也已經是仁至義盡,我沒有什麼别的可怨。隻是我大哥......”
“你大哥豈止不能接受,他恨之不得叫你消失!”秦爺替他生氣。
“将心比己,換作我是阿爸的親生仔,出生優越,是長子嫡孫,也确實很難接受突然有個沒有血緣的兄弟出來同我争集團。”
秦爺卻說,“你阿爸有這樣的安排都是為了集團的發展!不是單單為了你或者你大哥!他很清楚你大哥還未成氣候,且經常立心不良,擺你入局就正如擺一顆棋,是用來幫忙締造你大哥的帝國!”
“宋氏是你阿爸親手建立,想交給親生仔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我同你講,你大哥絕沒有你阿爸的大局觀!就算他明知你的存在對集團有益,也會不擇手段逐你出董事局,趕你出宋家!”
“我知道就這樣講幾句你肯定聽不入耳!當年你阿爸為你付了那筆贖金是為了幫他自己造人設,但對于你同你阿媽來講确實是莫大的恩情。”
“你要搞清楚,你大哥是從頭到尾都不贊成你阿爸施予這份恩!現在你阿爸不在了,他又嫌你在董事局礙事,為了除掉你這顆眼中釘,他會做的可不是等你主動退讓那麼簡單!”
說着,秦爺将一份材料從助手手裡接過扔去桌面上,“如果不是有識相的編輯送上一份人情給我,現在要想辦法在董事局服衆的人就是你!”
宋思禮本來不明所以,翻開看過之後卻隻覺頭皮焦麻。
秦爺指着他手上那一本說,“你可别以為是這本雜志編造故事,裡面的事情确确實實發生過!你阿媽當年走投無路,确實是打算為了救你而出賣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