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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叙隻心急與商商彙合,對警署的來電并不在意。
他挂斷電話,從地庫裡開了另一輛車前往和鳴街,抵達時發覺鋪頭并沒開,反而有一車便衣守在店鋪門口。
“徐叙先生?”下來一個警察問,“相信你已經接到電話了,有一單刑事毀壞案件需要你協助調查,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警署。”
徐叙打量着圍着他站立的這幾位警察,似乎擔心會與他發生沖突,其中兩位将手按在腰側,那位置佩戴有他們的配槍。
說是請他前去,陣勢卻如同是想緝他歸案。
“商商呢?”徐叙問。
領頭那個搖搖頭,“鋪老闆?我們過來的時候就沒看見,鋪頭還鎖着。無論如何,請徐生先跟我們回警署。”
徐叙唯有配合。過去警署的一路上,他一刻不停地重複撥打商商的電話,沒有一通被她接起。
終于他決定不能再等,又打電話給律師,囑咐他一邊趕過來一邊發散人手尋找商商的軌迹。
他試探着問車上的人,“具體是什麼刑事毀壞案件?為何需要我協助?”
“到了再談!放心!我們會盡快核實,不會耽誤徐生你很多時間!”
抵達後,他被帶進一間審訊室,依照指示面朝着一扇單面玻璃坐下,視線往頂上打量,攝錄機的紅燈一閃一閃。徐叙疑心在隔壁那間房已有好些人正等待着接下來他的回應。
剛才領頭那個警察坐去對面,自我介紹說職位是督察,向徐叙核查他名下的車前一天傍晚在柴灣的行駛路線。
徐叙在桌面上見到幾張照片,是道路上的攝像頭抓拍下來的,先是他的車以超過核準的速度疾速駛過彎道,接着如同失控一樣,鏟上行人道路,直至撞到燈柱後停下。
徐叙确認過車牌及車的型号,是登記在他名下的沒錯。首先來聯系他的不是交通警,請他過來協助時說的也是關于一單刑事毀壞,而非交通意外。他推想着背後的原因。
忽然對面的警察變了一副嚴厲的臉孔,拍響桌面大喝,“徐生!請你配合!你一問三不答,可算不上配合!”
徐叙刻意靜了幾秒才回他,“你有問過我什麼嗎?我還以為你剛才隻不過是想告知我,我名下的車在柴灣出過事故。”
那警察惱怒卻不屑地笑,“看來徐生似乎很有餘裕,還有心情糾正我的用詞用句。剛才一路上我見你不停地打電話,還以為你有别的事忙。既然沒有......那我們就慢慢核實,不着急。”
徐叙終于确定,這一趟過來隻是為了占用他的時間。
剛才進來審訊室的時候他的手機已被收走,此刻徐叙要求歸還。
果然對方說,“不好意思!在事情沒核實清楚之前,你不可以随意與外界聯絡。”
“我以為我是被請來協助,而不是被當成嫌犯押過來。你們确定有權利限制我的通話自由?”
“你聽清楚,不是不準你通話,而是不能随意與外界聯絡!你想聯絡哪一個,我們會幫你撥打電話。”
徐叙心知自己明明可以提供昨天去澳門的證據,但并不能縮短他被困在這裡的時間,索性将雙手收攏在桌面之下,背靠回椅背上,語調松散地,“在我律師來之前,我一句話都不會再講。”
與這同一時間,宋氏集團正進行例行會議,各董事成員聚在頂樓談論最緊要的事項與進度。
新加入董事局的宋思禮并未食言,言簡意赅地提議推翻新任CEO最新動議的幾項商業變革。
末了他說,“雖說新人新迹象,但改革的事,操之過急隻會得不償失。”
宋思言還沒能有機會與他來一輪唇槍舌戰,就有其他董事加入戰局,勸他先摸清集團的運作再推行變革不遲。
“世侄!Uncle知道你有一腔雄心壯志正待實現,但我們在座這班董事之所以這麼多年持有宋氏的股份,就是看重它作風穩健、财政穩定,凡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啊!”
“以現在的市場,所有企業的發展都隻會遵循同一個原則,即是不進則退。作風穩健則等于發展遲緩,各位董事投入在宋氏這麼多年,就不想收獲豐厚一點,早日賺夠了退休嗎?”
岑老太先開聲,“阿言,做生意是看長線!再講啦,錢是賺不完的!”
宋思言微笑着看她,他向來看這老太婆不順眼,總是一副笑裡藏刀、棉裡含針的模樣。
偏偏譚Uncle又附和道,“可能在一些後生眼中我們都是一班老古董呢!不過世侄啊,如若我們真是追求高回報、快成效,一開始就不會投入到宋氏身上啦!單論回報率,我們可選的公司還有許多!”
宋思言瞥向坐在與他對角的宋思禮,他正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西裝外套,似乎笃定這場争論會很快結束,可以早些離開這間房。
再一一去看剩下那些董事臉上的表情,似乎是連投票的流程都不必走,大家都等着散會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