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把貴妃娘娘身邊的那位引到禦花園,切記,一定要讓她看到馬廄的方向。”
“大人放心。”那侍衛貪婪地接過蘇向明遞來的銀兩,放在手中颠了兩下,嘴角頓時咧開到了耳根。
馬車停了下來,也将蘇向明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掀開車簾朝着宮門的方向望去。
風雪蕭蕭,叫罵聲,腳步聲緊挨在一起。火把的灰燼随風飄落,淹沒在濕冷的雪地裡。
“蘇大人,您怎麼又回來了?”
那夜巡的侍衛見了他面露詫異,拔劍擋着,不讓馬車再繼續往前走:“蘇大人,夜深了,早日回府歇息吧。”
“本官有要事求見陛下。”
“有什麼要緊事明日再說,陛下吩咐了,今夜不再接見人。”
眼見着局面僵硬,徐茂财正好瞧見了這般場景,憑借着直覺,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了那架馬車。
“徐公公。”幾人見了徐茂财紛紛恭敬作揖。
“蘇大人有何事要奏?”
蘇向明把手背到身後,微微拉開一點帷幔,徐茂财順着陰影望去,随即識出了裡面暈倒的人。
他大驚失色,下意識看向蘇向明,蘇向明卻是不慌不忙地作揖,話也不說半句。
“既然是要事,蘇大人請随老奴來。”
“是。”
幾人見了徐茂财執意帶他進去,也不敢阻攔,那侍衛隻好收回手中的長劍,愣愣地望着馬車駛離。
“陛下。”徐茂财小跑趕到紫宸殿,對此刻正在殿内來回踱步的謝承安耳語來幾句,謝承安原先的困意瞬間消散。
他不顧一切地走出殿外,殿門果然停着一架簡樸的馬車。
“臣,左拾遺蘇向明參見陛下。”
謝承安不顧旁邊跪着的人,徑直走上馬車,果然看見了心心念念的姜初芷。
他毫不猶豫地抱起滿身是血的姜初芷就往殿裡走,正想要把她放到床榻上,忽的又想起了什麼,便暫時先将她放在地上,又把炭盆朝着她的方向挪動了一下,确保她的身體溫暖。
“陛下。”
回過頭去,隻見徐茂财跟了進來:“蘇左拾遺已經在正殿等候了。”
“徐茂财,你去吩咐張期,讓他别找了,還有,封鎖宮門,不許把椒房殿的消息洩露出去。”
“是。”
謝承安穿過長廊,又繞過屏風,隻見蘇向明面帶微笑地站在殿中央,雙手自然地搭在腹前,一副勢必在得的模樣。
“參見陛下。”
謝承安走到他的面前,俯視着他高高的發髻,毫無波瀾地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蘇向明起了身,卻是笑而不語,似乎在等待着謝承安開口。
“蘇左拾遺有何要緊事?”
“啟禀陛下,姜女不誠,是罪臣之女,陛下可不要被她蒙蔽了雙眼。”
“此話何意?”冰冷的聲音中透露出威嚴的氣息。
“那姜氏,原名秦桑知,是秦如海之女,她改名換姓,不知用了何種辦法,留在了姜家,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報仇雪恨,今日之事,足以證明姜氏的心思。”
見謝承安不語,蘇向明又繼續說道:“微臣惶恐,小時與她有過面緣,後來認出了她,可她始終是不敢承認。好在微臣堅持不懈,不忘為臣本分,偷偷調查她,這才發現她做的惡事。”
“蘇左拾遺如此為朕着想,當真該嘉獎啊。”
蘇向明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微臣不敢。”
“嘶——”
蘇向明話未說完,隻見刀光劍影,便疼得說不出話,他瞪大眼睛握着刺入心髒的長劍,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目視着謝承安,倒在了血泊之中。
謝承安面無表情地拔出了長劍,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拿出手帕,擦拭劍上的血迹。
“陛下。”徐茂财正好走入殿内,滿地飛濺的血迹讓他不由得愣在原地。
“徐茂财,好好清理幹淨。”
“是。”
謝承安褪去身上的外衣,轉身往内殿裡走。
他恍惚回過神來,望着那張難以置信的小臉,謝承安突然笑了:“是,我知道。”
他突然覺得她單純可愛,忍不住湊近了看她。
“謝承安,你個瘋子!”
姜初芷舉起右手,想要故技重施拔下頭上的金钗,哪料雙手再次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
他貪婪地輕舔這雙纖纖玉手,微微擡眸直勾勾地望着她笑,欣賞着她無可奈何掙紮的樣子。
“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姜初芷睜紅了眼,直直地瞪着眼前這張俊美得妖豔的臉,他太可怕,這話至少蘇向明說的沒錯。
謝承安僅用一隻手就抓住了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舉高搭在她的發髻上,将她身上的首飾都一一摘了下來。
“這些都不好看,等到你封後那天,我必然給你這天下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