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宋時秋推開門。
沈梨擡起頭,看着她,疑惑:“怎麼了?”
她指了指手裡的袋子:“這些我好像不太會用。”
沈梨視線落在袋子上,是她昨天帶來的化妝品,眼底浮現出些許笑意。
宋時秋看着她笑,臉上浮起一抹绯紅,低下頭:“我不會化妝,你還笑我?”
十八歲的宋時秋确實不會化妝,青春明媚,肆意張揚,天然無需修飾。
再相遇,那個人臉上也很少會化妝,更多的時候是素顔,原本以為是職業原因。
這時沈梨心裡突然就有了一個猜測,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或許根本不會化妝?
想到這些,沈梨眼底噙着一抹笑:“你現在是病人根本不需要用這些。”
“哦。”宋時秋眼底分明松了口氣:“那你再等我一下。”
沈梨微笑點頭。
......
用過早餐,沈梨推着宋時秋到精神科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檢查結果就是車禍應激障礙,這種情況醫生建議最好是進行心理治療。
沈梨面色微沉,推着輪椅的手收緊。
宋時秋扭頭,一點不擔心的樣子,反而安慰起她:“你别擔心,我不過就是忘了一些事情,大不了以後遇到不知道事情,你告訴我就是了。”
語氣裡是滿滿的依賴。
沈梨抿唇,她喊:“宋時秋。”
宋時秋臉上洋溢着笑,沖她眨眼:“我發現出了忘記一些事情,腦子裡學的東西都還在,等腿好了,我還可以工作,雖然忘了工資能掙多少,不過我想大學教授工資應該能養活我們倆吧。”
宋時秋不知道自己工資多少,沈梨自然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其實宋時秋一點都不缺錢,她父母雖然不在了,但是給她留下了一個挺大的公司,這些年她一直交給職業經理人替她打理,好像盈利也是不錯的。
沈梨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推着宋時秋又回到病房,正巧護士過來輸液,宋時秋問:“我這種情況大約多長時間可以出院?”
護士說:“一般骨折一兩周就可以出院,具體的還要看恢複情況。”
宋時秋哦了聲,看到護士要紮針,閉着眼睛把臉别到另一側,神色緊張。
護士安撫她:“宋小姐,你别太緊張,你緊張我也有些緊張了。”
她是新來的實習護士,一來就被分到VIP病房這邊,雖然這邊的工作輕快,但是病人比較難伺候,所以大家都不願來這邊。
護士握住宋時秋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血管清晰,甚至燈光下都能感覺出血的流向,護士深吸一口氣,手忍不住抖了一下,針頭輕微接觸了皮膚。
宋時秋的手下意識向後撤了一下。
護士緊張道歉:“對、對不起。”
沈梨眸光微沉,折身繞到另一側,拍拍宋時秋的肩,宋時秋仰頭在她看過來的瞬間将臉埋在她的肚子上。
聲音悶悶地:“老婆,我從小最怕的就是紮針,小時候每次紮針都要媽媽抱着。”
沈梨垂眼,下意識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兩人親密的抱在一起,沈梨穿着一件針織衫,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料子灼燒在皮膚上,她雙唇緊抿,視線落在注射器上,對護士點頭。
護士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重新調整狀态,慢慢将針頭推入血管。
做完這一切,終于舒了口氣,起身,她說:“好了,換藥的時候按鈴我就過來了。”
沈梨沖她點點頭,推開懷裡的人,走過去拉開窗戶,瞬間湧進一陣秋風,微涼,帶着瑟瑟寒意。
沈梨臉上的熱意,慢慢褪了下來。
她問:“會感覺冷嗎?”
宋時秋搖頭:“不冷。”
目光落在沈梨單薄的後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在針織衫下若隐若現。
該冷的人是她吧?
沈梨的目光望着窗外,沒再說話。
宋時秋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忘了她們的相處模式,記憶處于暗戀階段,基本上都是害羞,偷偷觀察,暗搓搓的小心思。
但現在不一樣,她們結婚了,就該親親熱熱的,如果可以她還想抱抱老婆,親親她。
宋時秋摳了口手,喊:“老婆。”
沈梨回頭看着她。
“你能不能抱着我,以前住院輸液的時候都是媽媽抱着我。”有結婚這個前提,她說的理直氣壯。
沈梨蹙眉:“你确定?”
宋時秋詫異,這個有什麼好确定的,都這樣問了肯定是願意啊。
她點頭,目光落在沈梨那張魅惑的臉上,眼底微光閃動,她往一側挪了挪,沖沈梨招手:“确定,你快來。”
沈梨抿唇,視線在她的臉上停頓兩秒,關上窗,走到床邊,宋時秋已經掀開被子又往另一側移了移,病床有些小,兩人雖然都很瘦,一起躺下難免會擠在一起,如果擠到宋時秋的腿,得不償失,她沒有躺下,而是選擇倚靠着床頭坐下,剛坐好宋時秋就抱了過來,把臉埋在沈梨肚子上蹭了蹭,一臉滿足。
沈梨垂眸,将宋時秋的側臉收入眼底,又黑又亮的長發落在手臂上,微癢,鼻間又是宋時秋身上若隐若現的桂花香。
宋時秋悶悶的聲音傳來:“老婆,昨天晚上我睡的一點都不好,夢到我們上學的時候,你那會都不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