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擁有豐富的教學經驗。
他研究生的時候當過助教,不知道和多少學生鬥智鬥勇過。
所以,他很明白一個道理。
作業不上交,那就等于沒有。
在結束教學之後,他讓底下的人們兩兩互相練習,然後到他這裡來一個個演示。
演示不過不準走的那種。
果然,這句話一出,大家的效率就高了很多。
兩個小時的功夫,就都被林斯放行了。
林斯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八點。
戰争明天就要正式開始,這是他們最後的準備時間。
林斯頓了片刻,然後快步回了院長辦公室。
午夜十二點,鐘聲準時響起。
林斯從椅子上站起身,暗紅色的眼中沒什麼感情,如同冰冷的紅色寶石。
接下來會是一場硬仗,他沒那個功夫悲春傷秋。
大概五分鐘後,他聽到了火球的轟鳴聲。
橘紅色的火球在天空中炸開,短暫照亮了林斯的眼睛。
二十三分鐘後,第一批傷者被送進了醫院。
淩亂的腳步聲在醫院裡響起,徹底打破了夜晚的平靜。
這一批傷者都是被火球所傷,上千度的高溫燒焦了他們的皮膚與血肉,讓他們變得面目全非。
林斯拿出魔法棒,開始吟唱咒語。
“我贊頌生命的偉力,”他吟唱道,“也盼您施予仁慈,撒下希望的光輝。”
柔和的白光籠罩着這一批傷者,一些人得到了治療,情況開始好轉;另一些卻沒有發生變化,依舊在痛苦地哀嚎。
根據課本記載,這個咒語的治療率最高是百分之七十五。
而對林斯來說,這個數字大概會更低一些—大概隻有百分之六十。
也就是說,這樣一個咒語下去,最多有百分之六十的患者能得到治療。
而這一個魔法已經耗去林斯超過百分之五十的魔條,他根本不可能在去使用一次。
好轉的病人驚喜地感謝着醫生的治療,而有幾位不幸者已經開始咆哮,用粗鄙的言語謾罵醫院的不公。
幾位後勤人員不忍地看着林斯,想安慰他幾句。
“放心,”林斯面色如常,動作都沒停頓一下,“我不會受影響的。”
“他說什麼,我根本就沒聽懂。”
那人謾罵是是用的正宗地方語言,在林斯聽來,就是一串亂碼。
隻要他聽不懂,那就這些話毫無殺傷力。
“繼續吧,”林斯穿着白大褂,神色冷淡,“戰争才剛剛開始。”
廚房的大鍋被征用了大半,一刻不停地煮着醫療器械。
“先清理傷口,”林斯反複強調,“無論如何,保持潔淨。”
碎石、沙土、木碎……細小的雜物被魔法或者鑷子取出,雪白的布料覆蓋着傷口之上。
“加快速度!”林斯動作飛快,不斷催促着醫護人員。
一批又一批的患者被送了過來,治療符咒消耗得飛快,但醫院裡還是人滿為患。
“為什麼會這樣!”一位護士率先受不了這種氛圍,低聲抽泣起來。
“加快速度!”林斯從她身後快步走過,聲音嚴厲,“你現在耽誤的每一秒,都會對病人造成更加嚴重的傷害。”
護士有些狼狽地擦幹眼淚,再次投入照顧病人的行列之中。
在治療病人的途中,林斯并沒有關掉隊内語音。
所以,他知道,現在的局勢非常糟糕。
阿黛爾無愧于首席之名,無論是戰術還是自身的攻擊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在她的領導下,局勢近乎是一邊倒。
不過雲容他們并沒有放棄,一直在奮力抵抗。
“祝你們好運。”林斯輕聲說道。
随後,他第一次關掉隊内語音,開始另一項浩大的工程。
在醫療上,止血帶止血法常用于應對大出血,算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
但如果使用不當,也有可能會造成組織壞死,甚至是截肢。
所以,林斯不會讓其他人使用這種方法,而是選擇自己上手。
他的動作快速流暢,标準專業,幾乎不會出任何問題。
而且,處理完之後,他會讓會相關魔法的人在旁邊變出一個計時器,計時器響起後,他可以及時過來調整止血帶,不讓止血帶壓迫時間過長。
但即使是在操作完全标準的情況下,少數人的情況依舊不好,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比如截肢。
林斯暫時還沒有能探索出怎麼構建無菌病房,隻能盡可能用魔法做到潔淨。
雖然條件不行,但手術還是要做的。
隻是還有一個問題。
“這位先生,”林斯忍不住閉了閉眼,“我們将對你實施麻醉。”
“但是我還有些話沒有說完,”從送過來開始就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士兵一臉無辜,“能不能等我聊完天?”
“你感覺不到疼嗎?”旁邊的醫生有些不可思議。
“我沒有痛覺啦。”士兵在聊天時抽空回了醫生一句。
林斯有點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