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一愣,反應過來後,他問道:“你現在遠途沒問題吧?問過醫生了麼?”
“沒問,我覺得沒有問題,”陳深笑嘻嘻地說,又補了一句,“我每年都去的。”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林淮也沒法阻止了,他問:“你一個人去麼?”
“嗯。”
“……我能陪你去麼?”林淮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提出,他的确有點不放心,但掃墓這事太過私人了,他不确定陳深的态度。
出乎意料,陳深點了點頭。
因為擔心陳深的傷勢,旅途中,林淮主動承擔了拿行李的事,陳深當甩手掌櫃也是當得十分坦然,看着對方快樂地就像是在逛街一般,就差沒哼歌,林淮也是好氣又好笑。
大概是考慮到林淮的潔癖,陳深直接定了五星級的酒店,林淮到了房間,才發現陳深定的是大床房,他的身形稍微頓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倒是陳深見他沒有反應,眨了下眼睛。
兩人打車來到了墓園,陳深駕輕就熟地從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花,但是他拿着花并沒有馬上進墓園,而是站在原地遠遠看着,現在并非什麼祭祀的日子,墓園也很偏僻,因此現在并沒有什麼人,此時隻有一個年輕女人牽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從墓園裡走出來,這種組合讓林淮一愣神,沒有丈夫陪同,這兩人拜祭的對象,大概率是……
想到這裡,林淮忍不住多看了她們幾眼,好在年輕女人臉上看不見什麼悲傷的神色,小女孩拉了拉媽媽,年輕女人蹲下來同女兒說話,沒幾句,小女兒便快樂地笑在了一起,母女倆手拉手着離開了。
見兩人走遠,林淮才移開視線,這才發覺陳深一直在看自己。
“你似乎很在意她們?”
“有一點,不過她們看起來已經走出去了。”
陳深移回視線,看向自己手裡的花,突然說道:“有時候,真相就在你眼前,不過霧裡看花。”
林淮先是覺得莫名,後來又意識到陳深大概率是因為祭拜有感而發,他追查了那麼久的案子,說起來也是雲霧缭繞,真相又在哪一天能找到呢?
對于别的事,林淮也許并不擅長,但對于沉默,他還是一把手,尤其是拜祭這種場合,他的沉默恰到好處,他看着陳深給宋韫的墳墓獻上花,這并不是宋韫收到的第一束花,有人比陳深更早,但也不奇怪,作為生前資助了許多學生的企業家,知恩圖報的人還是不少的。
陳深也難得的話少,他安靜地在墓碑前站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在心裡對宋韫說了些什麼,有告訴她自己找到線索了,或者說詢問她自己是否該繼續呢?
林淮陪着陳深,也沒有去看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深對林淮說道:“走吧。”
一離開墓園,陳深就恢複了以往的模樣,快樂地閑聊了起來,林淮聽着,雖然他回應不了多少話,但他一直很喜歡聽陳深說話,陳深不經意地插了一句:“對了,前幾天老方告訴我,我爸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