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麼可能,當然是雪山上融化的水,這個故事的重點是獨特的釀酒工藝,我想你也沒興趣細聽,”陳深笑得歡快,“至于邏輯部分,大部分傳說都是如此,就算是真的發生過的,那些合理的細節早就消失了,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實情況是那裡現在不過是個無人荒廢之地而已,沒有酒,也不生産什麼有靈魂的手工藝品,比如桌布。”
有靈魂的桌布……陳深這家夥,吐起槽連自己都不放過,不過……
“村子都荒廢了麼?”林淮有些疑惑,“那這個傳說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不是村民說的?”
“我也是聽人講的,我還去了那個村子看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
“怎麼了?”
“你去了附近的村莊了麼?”
“去了。”
“那……附近的村莊有沒有那個地方鬧鬼的傳說?”
“這個,都沒什麼人知道那裡曾經有個村子了。”
“我覺得很奇怪,”林淮邊整理自己思路邊說道,“故事是必須有人傳下去的,但是原先的村子已經沒人了,這個故事唯一可能被人傳下去的價值就是那個湖鬧鬼,旁邊村莊的人用來吓唬小孩子不要到處亂跑,但你又說附近村子的人都不知道了……”
“我也想過問題很久了,說起來你覺得這個故事還有什麼隐喻麼,比如什麼藏寶圖之類的。”陳深笑道。
“不太可能,”林淮無言,陳深這人真是慣會開玩笑的,“說起來,你到底是從誰身上聽到這個故事的?”
“宋韫姐。”
聽到這個名字,林淮一愣,他心裡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連他自己也摸不透。
“她為什麼會和你說這個故事……?”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故事和她平時會和我講的故事大不相同,裡面出現的地名是真實存在的,應該也是聽誰說的吧。”陳深垂下眼,随即又對着林淮笑道。
“她平時會和你講故事麼?”林淮問,陳深和宋韫的過去似乎比他想得還要親密。
“每周會講一個吧,然後她會問我,我對此怎麼看。”
“這個故事你怎麼看的?”
“我當時說‘一個很普通的傳說’。”
“普通?”林淮皺了皺眉。
似乎想到林淮會這麼問,陳深笑了笑:“要放在什麼框架下,和那些弑父奪母、輪刑之類的神話傳說比起來,的确很普通。”
林淮發現陳深說得十分有道理,他完全無法反駁:“說起來你當時就注意到這個故事不太一樣,你沒有問是從哪聽來的麼?”
“沒有問,”陳深搖了搖頭,“在當時,你不得不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故事而已。”
“那……你過後在意起來,是因為想她了麼……”所以還特地跑到當地去看,林淮心情有些複雜。
“那倒不是,出國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陳深說,“隻是沒想到打聽到了,居然是荒廢的村子,感覺很有趣,加上賣東西也需要素材就順便用了。”
也是,林淮凝噎,哪有把覺得有意義的故事拿來随便改編并用來坑蒙拐騙的,到底是他想多了。
這時,兩人的同事把醉酒女士攙了起來,他看向林淮和陳深,林淮也意識到他拉着陳深閑聊不是很合适。
“那我先走了。”陳深說。
“嗯,早點回來。”林淮說。
見陳深走遠,林淮拿出手機,給文禮安發了一條短信,問他能走了麼,文禮安倒是回複得很快,兩人約好在大門口見面,在門口,林淮碰到了一個意外的人,蔣珂居然還沒走,他正在低頭和一位女士聊天着,似乎注意到林淮的視線,他擡起頭來,禮貌地點了下示意。
林淮本該點頭回應一下結束的,但他沒有動,蔣珂也不在意,繼續和那位女士說着什麼,林淮看着蔣珂,腦子裡那個不合邏輯的故事不斷地旋轉着,就像幽靈一樣,最後那股莫名的沖動還是沒有壓制住。
“那個村子故事——”林淮提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