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個意思,腎和肝不都是代謝排毒的主要器官麼?”陳深冷靜地回答。
“呵。”
這兩人在讨論什麼,林淮已經漸漸聽不清了,不過困了倒是真的,他本來隻是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的,但漸漸地意識越來越渙散,最後直接睡了過去。
見林淮睡着,文禮安也不和陳深吵了,他伸手戳了戳林淮的臉,嘴角勾了起來。
“真可愛,不是麼?”文禮安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是挺可愛的,你接下來打算幹啥?”陳深說。
“當然是送回家了,代駕已經在外面等了。”
“你把他灌醉就是為了看這個?”陳深面不改色。
“不然呢?拖回去□□麼?”文禮安諷刺道,他走到林淮旁邊,林淮和他說的一樣,喝醉酒是蒙頭睡大覺的類型,到家的一路上都睡得十分沉穩。
陳深打開了房門,對文禮安說道:“你先把他放到沙發上吧,我給他弄點水。”
文禮安依言照辦,放下了林淮,但林淮并沒有安穩地躺在沙發上,他用手撐起了身體,他的眼神依舊很迷茫,意識并不清醒:“陳深?”
“嗯,怎麼了?”陳深止住了腳步。
“沒你什麼事,快點去倒水。”文禮安不客氣地說。
“行。”
陳深聳了聳肩,正準備離開,林淮卻慌了,他一把抓住了陳深的手。
“别走!”
陳深愣了一下,随後安撫林淮道:“我去給你倒一杯水,馬上就回來。”
見陳深要走,林淮急了,猛地将陳深一拉,陳深沒有防備,直接被拉了下去,林淮反身将陳深壓住。
“你不能走,很危險!”
“我怎麼會有危險呢。”陳深說。
“你……不能走……”林淮說不上來,隻知道自己不想讓陳深走,但腦袋依舊漿糊一片,似乎上一次,很久之前,他也這麼叫過陳深的名字,隻是這一次他逮到他了,不能松手了。
“我在這呢。”和一個喝醉的人,實在沒有必要去深究,陳深伸手去摸林淮的後頸,脆弱部位被人一碰,林淮本能地顫抖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掙紮,陳深就已經移到後腦勺,輕輕安撫着他。
見陳深沒有掙紮,林淮一放松,往陳深身上一趴,又睡了過去,文禮安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觀,見林淮又睡過去了,但是陳深久久沒有動,他忍不住說道:“你沒啥事的話,能從我小叔身下挪開麼?”
“我一直覺得……”陳深慢條斯理地說,“你好像對我有什麼意見?”
“怎麼,對你有意見的人不多麼?”文禮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十幾年還真的不多,”陳深說,“和普通人相比的話。”
“我一貫不走尋常路。”文禮安笑眯眯,他邊說邊伸手想把陳深拉出來,冷不丁地卻被陳深抓住了手腕,他掙紮了一下,陳深卻抓得很緊。
“你幹什麼?”文禮安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有時候我覺得你挺煩人的,”陳深歪了下頭,他的手指在文禮安手腕上移動了下,定在了手腕左側,“我覺得我摸到你的動脈了,不過桡動脈破了還是比較好處理的,頸動脈、鎖骨下動脈就麻煩多了,不小心就失血過多死了。”他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完全不帶任何情緒,可就是這樣才讓文禮安覺得詭異得發毛。
陳深的視線從文禮安的脖子移到鎖骨,最後定在大腿處,他笑道:“你的脖子和鎖骨都挺好看的,不過你知道大腿内側還有一處動脈麼?破了也挺麻煩。”
“你在威脅我麼?”雖然文禮安覺得此時的陳深讓人毛骨悚然,但是他也不是吓大的。
“你說什麼呢?”陳深表情看着有些意外,但文禮安看得更想打他了,因為這人的手不但沒松,反而更用力了,“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覺得淮淮的頸部和鎖骨以及大腿線條也很好看,大概是因為基因的重合吧,這個時候覺得你們真不愧是親戚呢。”
文禮安往陳深手的虎口相反方向猛地用力一甩,一下就掙脫了出來,雖然代價是手腕處火辣辣的疼,他一聲不坑地抱起了林淮,往房間走去,他對着仍舊帶着禮貌微笑的陳深冷冷一笑,接着關上了門。
林淮醒來的時候,看到文禮安的臉,第一個反應就是把人給踢下去,但是當他看到文禮安帶着黑眼圈一臉委屈看着自己的時候,他又冷靜了下來,他打量了一下自己,還是昨天的衣服,還算文禮安識相,隻是這床上的四件套都全部加消毒劑重洗一遍了。
“你怎麼沒回去?”林淮毫不客氣地說。
“你知道陳深和我說了什麼?我敢回去麼?”
“他說了啥?”林淮揉了揉自己太陽穴,他還隐約覺得有點頭暈。
“他說要割我的動脈,還有你的。”文禮安頓了一下,總結。
“他要弄死我們。”
話剛說出口,看到林淮的表情,文禮安就知道自己被陳深給套路了,雖然林淮一貫面無表情,神态變化不大,但很明顯,他臉上寫着“你在說啥?為什麼陳深會說這種話?你幹了什麼?”
“……他就是這麼說的。”文禮安壓住内心的心虛,雖然他多少曲解了陳深的意思,但話是陳深說的沒錯。
“你幹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幹,小叔,啊,不,我也幹了事,”文禮安委屈,“我陪你睡了一個晚上,為了你的安全。”
林淮靠着床背,撐起了身體,他覺得頭有些疼,心理上的,他覺得現在的文禮安就像個小孩一樣莫名其妙加難對付:“你和他說了什麼,他突然說要割動脈?”
“我讓他去倒杯水,他不高興了。”
“……”這話還是等于沒說,怎麼想陳深也不是這種讓倒杯水就威脅人的,林淮無言地看向文禮安,不打算理他了,他撐起身體,準備下床,但是宿醉帶來的疲軟并沒有完全消散,他一個不穩,又跌回了床上,文禮安手疾眼快一把摟住了他。
林淮瞥了一眼文禮安眼下的一圈黑的,文禮安本來還一臉正經,見他打量自己,立刻換上了無辜的表情,看得林淮又好氣又好小,雖然因為兩人之間年齡差距不大,沒什麼感覺,但果然文禮安還是比自己小些的,想到這,林淮突然猜測到了陳深可能的動機。
“你昨晚沒睡好?”林淮問。
見林淮關心自己,文禮安顯得有些開心,他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林淮說,“你惹他不開心了,他故意逗你的,你沒睡好,陳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