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事情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天,林淮也沒真的吃兩天的饅頭,因為就吃了一天的饅頭後,第二天中午飯時候,榮指導好心地請所有辦公室的民警吃了外賣,雖然要是以往林淮肯定不會多想,但現在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第三天,值班的時候,陳深走了進來,告訴他,海邊有人跳海自殺,林淮沒有想太多,将車鑰匙給了陳深就準備往海邊趕,雖然能讓人發現的跳海自殺,多半都不是真的想死,但哪怕跳沙坑自殺也是馬上趕去的。
“那個跳海的,”陳深邊開車邊說,“你應該知道。”
他應該知道的跳海的?他在這認識的才幾個人,除了那一圈人,大概隻有裡小奈?但裡小奈的性格絕對不會跳海,尤其是見到了同事跳海自殺後的親人,所以是誰……?很快,林淮明白過來了。
“前幾天處理的那個詐騙打狗的?是女主人跳海自殺了?!”林淮一驚,要是她的話,保不準還是真的要自殺。
“唔,我覺得不是。”
“那是誰?”
派出所本來就在海邊,陳深開車又穩又快,眨眼間就來到了報警處,試圖自殺的人已經被熱心市民按在了岸邊,見警察來了便松了手。
自殺的人是個男的,林淮看了看,覺得有些眼熟,他順着之前的浏覽曆史找到了挂打狗的帖子,發現這個人正是事件的男主人,講道理,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女主人壓力比較大,他怎麼倒先自殺上了,但現在貿然開口問對方老婆情況如何是不是不太好?
“你還好吧?”陳深問道。
男子沒有說話,他低垂着頭,渾身透濕,一直在發抖。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林淮說。
男子還是保持着沉默,但漸漸地,他不發抖了,他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就在林淮以為他準備又跳一次海的時候,他開口了:“抱歉,我隻是一時想不開,能不能送我回去?”
“可以,”林淮試探地說道,“我們給你妻子也打個電話?”
“她不是我的妻子。”男子冷冷地說,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這兩人本來該一直對外的,怎麼現在還吵架上了,林淮想,他看了一眼陳深,卻發現陳深搖了搖頭,仿佛知道什麼,林淮也沒有多問,和陳深一起把男子送回了别墅,别墅裡面還有個保姆在,見到男主人回來,她急忙迎了上去。
林淮本來還想再停留一會的,陳深卻直接拉着他走了。
“他淹得夠嗆,看起來不會再去自殺的。”陳深說。
“你确定?”
“确定,想死的人不是那個眼神,有時候經曆了死亡的威脅,才知道生命的可貴,哪怕本來就想去死。”陳深笑道。
“這個理論,感覺和你之前學的虐待人差不多啊……”
“的确差不多,但具體操作起來就麻煩多了,就像雕刻一顆雞蛋容易,雕刻一棟房子就複雜多了,”陳深說,“而且打人讓人爽還不能傷到,也不能爽過頭,也不能沒刺激,真的賊累人。”
“你這話聽起來有點沒職業道德。”林淮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誰說的,我工作起來很有職業道德的,”陳深湊近林淮,“你要不要試一試。”
林淮懵了,他很快反應過來,後退了幾步。
“别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呀。”陳深說。
陳深越是這樣說,林淮越懷疑,但内心深處卻又有些好奇,他努力排空自己思想,強行扭轉了話題:“他老婆呢?不會也去自殺吧?”
“我們回去路上慢慢說。”陳深倒也沒繼續糾纏。
經過陳深講解,林淮這才知道,之前的發遺書自殺——被救回——網民感動——打狗事件——被扒皮,居然有了最新進展,女主角住别墅,卻還接受了捐款的原因居然是,這個男主人,也就是她老公是個騙婚同性戀,女主角生病後,見不能懷孕生子後,他出了初期的治療費用,就一分錢沒出了。
于是女主角從原先的“詐捐戲精”一下變成了“同妻受害者”,而男主人從“打狗人渣”進化成了“打狗騙婚人渣”,網民攻擊對象從老婆變成了老公,男子的工作地址、電話全被公開了,甚至包括親戚的。
這是啥劇情,林淮嘴角抽了下,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可是……林淮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男主人對妻子的态度明顯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應該對妻子至少懷有一些愧疚吧,他懷疑地說道:“他看上去很生他老婆的氣,感覺有點不太對,難道他不是同性戀騙婚?但不是的話,感覺這一切都說不清啊。”
“他是同性戀,網上證據一清二楚。”
“那就是同性戀身份被暴露,所以惱羞成怒?”
“這個誰知道呢,”陳深說,“不過很多事不能隻看表面,世界上大部分人并沒有像網上那樣一邊倒的非對即錯的。”
這個林淮倒是知道,不過他還是在網上搜起了相關帖子,但他看很快發現一個意外情況,他猶豫地看了一眼陳深:“網上帖子你都看過了?”
“肯定沒法全部看嘛。”
“這些羅列的證據,比如他關注了同性戀賬号之類的,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吧,你是看到了什麼證據能證明事實一清二楚的?。”
“啊,還沒有放上去麼?”陳深皺眉,“這個是我提前推測了,之前例行打黃掃非檢查的時候,我們在一個賓館逮到了五個男的聚衆□□,其中一個就是他,我還記得他的臉,不過他看上去不認識我,可能是因為當時低着頭沒看到我……”
“等下,五個男的?五個??”林淮打斷了陳深,有點懷疑自己耳朵,五個男的一起他們打算幹啥??之前雖然被騷擾的時候,看了那種眼瞎的三個人片子,但他以為大概是獵奇向的,而且這個……五……五個??
“對,當時還報道了的,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是報道的記者,你可能還有點印象,就是當初公交放火案去糾纏的兇手家屬的那位女記者,”陳深說,“我可不敢高估她的職業操守,是我做提前預測了,在放出來之前,不能說一清二楚。”
林淮雖然表情還算平穩,但内心卻早已是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震驚五個男的一起,還是在驚訝陳深的預判能力,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
他緩了一會神,問道:“這事他有可能可體諒之處麼?”知道這麼一件事後,他對男主人的同情頓時就少了一半了。
“你想聽聽我的主觀推斷麼?”
“你的推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