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連續出現在兩起類似的案件也未免太巧合了,思來想去,現在唯一能幫助他的居然是魏岩了,他負責第一起會所謀殺案件,他之後還有來找過他們,并和陳深說了什麼,但如果陳深真的有嫌疑,魏岩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林淮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十點了,他知道魏岩的作息,相當的老人家,此時肯定已經睡了,他這麼打電話過去太大驚小怪了,他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打電話的念頭。
這件事,他為什麼會這麼慌呢,陳深是無辜的,他為什麼要怕,陳深不是無辜的,他自然也不會袒護他,他不該這麼慌的……
在原地坐着冷靜了下後,林淮洗了澡躺到了床上。
盡管想通了,但是這一覺依舊睡的不怎麼安穩,第二天到所裡時候他一臉疲倦。
才剛進門,榮指導就把他叫進了辦公室,林淮預感榮指導要說的和陳深有關系,果然不出所料,榮指導開門見山直接說了陳深的事,并讓他當作陳深調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不用和其他人說了,林淮點了點頭,榮指導有寬解了他幾句,見林淮心不在焉就結束了這段談話。
齊理那邊也沒有消息,林淮想着,卻又突然覺得自己傻,現在不過才早上,他要什麼消息?這事也許是他想得太嚴重,等到今晚陳深還沒有回來,再打聽也可以。
就在這時,一個認識的同事走了過來,問道:“你現在有空麼?”
林淮本能地搖了搖頭,卻又突然想起來現在自己的确是沒什麼事的,隻是陳深的事讓他錯覺自己很忙一般,他又點了點頭。
“那你跟着這位阿姨去趟她家吧,平時都是我去的,我待會要去辦事,實在沒空。”同事指了指一位站在不遠處的中年婦女。
“怎麼了?”
“這事不是什麼麻煩事,”見林淮問,同事說道,“她的孩子之前被性侵過,留下了心理陰影,見到警察能感覺安慰些,她每月都有幾次跑來讓我們去她家。”
“這樣不是事吧,”林淮皺眉,“不應該找專業的心理醫生麼?找我們隻是飲鸠止渴吧,這事多久了?”
見林淮一下抛出一堆問題,同事也是頭疼:“唉,我知道你聽着感覺氣憤,我開始也是很氣憤的,但是有些事,就是沒辦法,這事沒那麼簡單……”
同事搖了搖頭:“這個案子是一年前的事了,他們沒有法律意識,父母也沒時間關注孩子,結果孩子被反複性侵半年多,他們才發覺,結果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保留下來,對方又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找了律師咬死了,根本沒法立案,孩子情況不好,我們也找了心理咨詢師,但是父母不接受,覺得自己孩子沒病,能自己克服,他們總是來找我們,一是孩子真的想見警察,二也是為了讓我們心裡不好受,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
見林淮一臉震驚,同事又說道:“不過你别擔心了,她嘲諷的話,你就當作沒聽到,而且就去她家路上那段,你到她家後,她就要去工作了。”
同事又囑咐了幾句,就匆匆出門了,留下林淮在那,林淮硬着頭皮去找了外面的婦女,這位母親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又黑又瘦。
林淮簡單解釋了幾句,那女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許是對林淮不熟,雖然嘀嘀咕咕了一路,但貌似都是抱怨那個同事和警察的,也沒刻意針對他。
這家人的房子是有年頭了的小區,一踏入,林淮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适,這房子的破舊程度超過了他的預期。
穿過牆壁斑駁的樓道,爬了四層樓後,他們到了,那女的就匆匆走了,留下林淮一個人對着還沒合攏的門。
林淮慢慢走近了屋内,輕輕合上了門,他雖然在心理學方面不是專業的,但就算他是警察,一個陌生人跑來這真的好麼,而且受害者應該有二十多歲了吧?哪怕有心理陰影,也是有獨立想法的,一個知道那些傷害的陌生人……何況他從來不是擅長安慰的人……
屋子不大,就兩間屋子,其中一個房間放着兩張床,林淮很快就發現了坐在角落的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他和那個男孩子對視了一下,然後林淮四處看了看,這屋子好像沒其他什麼人了。
不是吧……林淮身體僵硬了?受害者還是個孩子?
因為他過來時,臨時換上了警服的上衣,所以男孩子也沒有過于慌張,但是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安,他左右移動着身體,這讓林淮不得不開口,以免男孩子更緊緻。
“我是之前警察叔叔的同事,他今天沒空來。”
男孩點了點頭,林淮也僵硬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客廳,有事找我。”
他真的不擅長安慰人,光和男孩子共處一室,他都覺得不知所措,同時,他還十分惱火,林淮沒有想到受害者會是個小孩子,他有種現在就回派出所把之前卷宗拿出來看一遍的沖動,看看是否還有翻盤的可能,盡管他知道可能性極小。
但眼下他得呆在這裡,事情隻能一步步慢慢來,他得先處理陳深的事,因為有小孩子在,他覺得直接給魏岩打電話讨論殺人案并不怎麼合适,所以他先發了條短信,問之前會所那起案子有結果了麼?
魏岩倒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回來,吓了林淮一跳,他猶豫了下,還是接了。
“林淮?你怎麼突然對那起案子感興趣了?”魏岩問。
老實回答的話,必定要說陳深的事了,但也瞞不了多久,尤其是魏岩這麼敏銳的人,林淮想了想,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給魏岩說了下。
魏岩先是認真地聽着,接着他歎了口氣:“第一起會所的案子到現在也沒結案,陳深一開始沒有不在場證明,後面還是我給他找出來的,這案子跟他沒關系,他唯一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在警察來之前進入了現場,至于這起,你要是想聽我的判斷的話,我需要知道更詳細的情況。”
“你說,上次會所那個案子,他進入了現場?”
“對,聽陳深的學弟說,陳深一直對這類案件很感興趣……?”魏岩問。
林淮皺了下眉:“那個人不是很靠譜。”
“但也不是空穴來風,”魏岩說,“也許我之前的偵查方向都錯了。”
“你的意思是?”林淮問。
“有個事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上次我們重逢時的會所案子外,其實還有三起類似的案子,在外市,但都是有錢女人被殺,身體缺少了一部分,”魏岩說,“而且案發時間,根據陳深的社交圈動态,他剛好都在案發城市。”
林淮愣住了。
“你之前怎麼沒和我說過這個事?”林淮問。
“這個,老實說,因為完全沒有證據,就是我的直覺而已,後面會所案子他還有不在場證明,”魏岩說,“别說你了,我的上司都不會信的,但我總覺得陳深和這些事有關系,不管是什麼關系。”
“你現在有了什麼結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