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蓉插話:“沈老師你幾歲啊?”
“二十七。”
“27哪來的年齡差,戚昀你是25還是26?”
“他二十五。”沈雲钊說,“我一想,戚老師青春活力拍畢業照的時候,我已經在工位上日漸憔悴。可不就是年齡差!都說三歲一代溝,還好卡上了。”
張可蓉冷笑:“給個機會,讓咱導員也嘗嘗在圖書館日漸憔悴的滋味。”
“抱歉,無意冒犯。”沈雲钊滑跪。
看了兩個節目,他閑不住,又開始瞎聊:“戚昀,晚會是你們文娛部組織的麼?”
“我們是院級,隻管院内活動。”戚昀說,“校級學生會不設置文娛部,這種大型文藝活動歸藝術團管。”
“哦,那你有上台演出過麼?”
“……還真有。”
舒善文直笑:“咱戚昀可是交響樂團的。”
“嗯?!交響?!”沈雲钊萬分驚喜,語速極快道,“弦樂?木管?銅管?打擊樂?還是色彩?”
戚昀:“你報菜名呢?”
沈雲钊一樂:“我猜是打擊樂。”
“為什麼?”
“因為……在家沒見着樂器,你總共不至于藏在房間吧。”
戚昀反問:“就不能是鋼琴和豎琴?”
“也能。”沈雲钊一想,“或者是民樂交響,吹唢呐,流氓樂器不可輕易示人。”
戚昀:……
“所以是什麼?”張可蓉好奇。
“打鼓,定音鼓。”
“喲。”沈雲钊蹭蹭他肩膀,湊他耳邊小聲說,“這麼厲害呢。”
“不厲害,瞎玩的。”戚昀笑笑,“本科室友打架子鼓,我跟他玩了兩年。然後文娛部選送校級節目,認識了藝術團的朋友,機緣巧合被拉去交響樂團排練,當個替補。”
“怎麼能是替補……後來上台了?”
“嗯,替了一場。”戚昀說,“湖畔音樂會,就在這。當時喇叭廣場剛竣工,是這裡的第一場演出。”
張可蓉眯着眼笑:“沒想到呢,戚老師打鼓,這麼野。”
“還好吧。”戚昀說,“架子鼓比較野,定音鼓還是穩穩當當的。”
沈雲钊側頭看他,勾着笑,若有所思。
最後一輪互動舞蹈結束,人群吵吵嚷嚷歸位。沈雲钊挂在戚昀肩膀上直喊累,被戚昀無情揮開。
舒善文一屁股坐下,問:“手機都沒掉吧?”
張可蓉摸摸口袋:“還在還在。”
“還在就好。”沈雲钊坐沒坐樣,歪在戚昀身上直樂,“去年晚會結束,保衛處攢了一兜子手機,鈴聲叽叽呱呱那叫一個此起彼伏。”
“——你!跟我去找保安!”
一道尖銳女聲傳來。幾人側頭瞧去。
“老實點,手管不住非得往别人身上摸是吧?大家都看着呢,你還想跑?!”齊劉海女孩兒握住一位大高個兒男生的小臂,“現在,跟我去找!保!安!”
觀衆三三兩兩坐下,站着的幾人尤為突出。
戚昀僵硬地轉回頭。
“怎麼了?”沈雲钊探頭探腦一心多用,很快注意到戚昀的小動作。
“新年了不準說想死。”戚昀很自覺,唯有假笑。
沈雲钊明了:“男的女的?”
戚昀:“男的。”
旁邊張可蓉沒聽見他倆悄悄話。緊盯沖突中心,猛地蹿起身走上前。
沈雲钊擡頭瞧一眼,拍拍戚昀肩膀:“嗯,巧了。導員齊活兒,加班吧!”
保衛處。
“你們……四位都是導員?”工作人員是位新面孔。
“我和他是。”張可蓉指了指戚昀。
“嗯,進來談吧。”工作人員說,“這兩位是你們的朋友麼?外面有張沙發,可以在那邊等。”
編外保安的身份不頂用,隻好帶舒善文到外面坐着。
面面相觑,舒善文問:“我倆跟過來幹嘛?”
沈雲钊摸摸鼻子:“……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舒善文再問:“幫什麼忙?你是目擊證人嗎?”
“不是啊。”
“那我倆……?”
沈雲钊下定義:“熱心……圍觀群衆?”
手機一震,戚昀在群裡發了消息:“沒那麼快能解決,回去看演出吧。我們大概趕不上倒計時了,先祝兩位新年快樂。”